国师大人得知公主殿下要去柳家买白孔雀后,就从军营赶了过去,知道公主殿下必定无功而返,控制了柳家庄上下,以柳家全家的性命威胁,让柳三交出白孔雀。
国师大人早就有要让柳家为他所用的计划,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刘三的心防,顺利拿到了那两只白孔雀。
至于养气丹,国师大人的确是把方子给了出去,但那是和柳家合作,也是对柳家的安抚,而且养气丹卖出去赚到的钱,国师大人依旧能拿一半,稳赚不亏。
容钰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她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养气丹有多珍贵,她自然是明白的,那可是许多人做梦都想要,趋之若鹜的东西,比玉容膏还要珍稀上百倍,之前只有父皇才能享用,高官贵族想要一颗都不行,可她没有想到许怀鹤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把丹方都交出去。
加上之前对许怀鹤的误会,容钰心里更加愧疚,她主动走到许怀鹤面前,抓住了许怀鹤的衣袖,有些扭捏地侧了侧身子。
衣袖被晃了晃,这是公主殿下惯常用的撒娇服软的手段,许怀鹤微微勾了勾唇角,听到她开口,声音软的像春水,从心坎上缓缓流过:“谢谢你呀,许怀鹤,你对我真好。”
“臣既然娶了殿下,自然会一辈子对殿下好。”许怀鹤反手握住容钰柔软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不给容钰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声音低而沉,“殿下不必对臣有多好,能陪在殿下身边,臣已经满足了。”
许怀鹤向来会拿捏人心,这时候又后退一步,自降身份称起了“臣”,惹得容钰更加心疼他,连忙带他进了卧房,连白孔雀也不去看了,全权交给柳家的人打理,还亲自为他斟了茶,看着他喝完。
许怀鹤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几次克制住笑意,才抱着容钰进了浴房,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微妙的水声,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一个时辰后,容钰裹着轻纱,被许怀鹤横抱着从浴房出来,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上,她扯过锦被盖住自己,耳朵和颈后都红透了,偏过头不想看许怀鹤。
许怀鹤轻笑一声,往外走了几步,就当容钰以为今夜许怀鹤不会再做乱时,许怀鹤突然挑开床帐上了床榻,手里拿着已经洗净擦干的那支孔雀尾羽。
容钰有些不明所以地半托着腮,偏头看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退的慵懒:“这是要做什么?”
答案她很快就知道了。
原本摸起来光滑如绸缎的羽毛轻拂过皮肤表面,带起一阵颤栗,和摸在手里的感觉截然不同,也和许怀鹤手指的感觉全然不一样,若即若离,似云似雾。
容钰以为和许怀鹤成亲之后,许怀鹤在床榻上的那些花样她已经见得够多了,但没想到许怀鹤还能更加浪荡,做出连那些话本子上都不敢做的事,比嬷嬷给她看的避火图上的画面还要令人面红耳赤,她根本招架不住,想要求饶,话到嘴边却又不成调。
念着昭华公主殿下的身体底子弱,昨夜也尝了甜头,许怀鹤贴心地想让公主殿下今夜歇息一晚,并没有只让自己快活,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而是尽心尽力地伺候起容钰,看公主殿下露出情态,双眼迷离。
蜡烛燃尽之前,许怀鹤终于丢开已经完全浸湿的白色孔雀尾羽,将已经精疲力尽的昭华公主殿下抱在怀里,相拥而眠。
醒来时许怀鹤已经不在身边,容钰将自己团进被子里,脑海里不断闪过昨夜的某些片段,直到把自己憋的喘不过气才掀开被子,红着脸拉铃,让春桃和青竹进来。
梳洗完毕,换好衣裙,容钰坐回桌边准备用早膳,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小几边,已经被重新清洗干净,又恢复了光滑蓬松的孔雀羽毛。
她脸上顿时更热了,原本想让人丢掉,但犹豫一番后还是舍不得,让人把孔雀羽毛拿下去,放进箱子里,还特意选了最底下的箱笼,决计不让许怀鹤再找到,再把昨夜的花样用在自己身上。
“驸马呢?”容钰随口问了句,“去上早朝了吗?”
“回殿下的话,是,驸马爷已经上完早朝,又和国公爷去军营练兵了。”青竹连忙回答。
许怀鹤和舅舅接连两日都去了军营,容钰心中的担忧更深,不好的预感也更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询问青竹道:“昨日我让你去军营看看,打听许怀鹤和舅舅都说了些什么,你打听到了吗?”
青竹顿了顿,她昨日跟随国师大人回府来的时候,就想同公主殿下说这件事,但国师大人一直陪在公主殿下身边,又进了卧房,亲密无间,她不好贸然打扰,便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公主殿下问起,她很快准备好国师大人交代
的措辞:“回殿下的话,奴婢打听到了,驸马爷和国公爷说的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一看这批新兵比起前几年的士兵如何,驸马爷还和国公爷商量着要不要再从户部拨一笔军饷去边关,让边关的战士们过得更好一些。”
许怀鹤如今监国,又是未来板上钉钉的新帝,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容钰听着,放心下来,丝毫不怀疑青竹也会对自己说谎。
她胃口都好了不少,加上昨夜太累,吃了一整碗雪蛤粥,最近本就被养的红润的脸色看起来气血更足,神采奕奕。
用完早膳,雪团“喵喵”叫着跑进屋来,熟练地跳上她的膝盖,任由她抱着。
容钰颠了颠雪团,觉得雪团最近又长胖了些,她都快抱不动了,宠溺地点了点雪团的脑袋:“走,我带你去看这天底下唯二两只白孔雀,你可不许调皮,千万别吓到了它们。”
她今日穿了件鹅黄的马面裙,轻便怡人,身上有遮挡不住的少女气息,成了蓬勃的春日里最亮眼的一道风景,甚至隐隐盖过了院中暖棚里两只白孔雀的风头。
两只白孔雀已经熟悉了院内的环境,加上喂养的人将它们照顾的极好,如今已经放下了戒备心,亲亲热热地依偎在一处。
那只公孔雀还在容钰看过来的时候恰巧开屏,白色的羽毛依次展开,如同一把洁白无瑕的扇子,抖动的时候又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让人看的目不转睛,皆被它的美丽所震撼。
容钰此刻再一次理解了为何柳家会千金万两都不换,这两只白孔雀实在太漂亮了,她甚至要想不出如何描述,心想恐怕这世上最厉害的画师来了,也无法将它们一半的美丽刻印在画卷上。
就连雪团都被惊住了,它从未看过这样的活物,先前的白鹤就足以让见识并不多的它震惊,此刻看到更怪异的大鸟,它竟有些害怕,连忙往容钰的怀里钻了钻,耳朵高高立着。
但容钰此刻顾不上它,随手将它交给了等候在旁边的春桃,自己则从养孔雀的下人手中接过一把洗净的青草,试探着伸出手,将青草递到两只孔雀面前。
两只孔雀先是往后退了退,警惕地转了几圈,随后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仰着高傲的脖子,轻轻往前一伸,就从容钰的手中抢过了青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容钰不自觉笑起来,又抓了一把小麦,抛洒在它们面前,两只孔雀啄食的动作变得更快,但依旧优雅高贵。
她寻到了喂养孔雀乐趣,接下来的几日,每天一睁眼就往院子的暖棚里跑,忙着去和孔雀逗乐,也管不上每天早出晚归的许怀鹤,知道许怀鹤有要事繁忙。
两只孔雀也被养熟了,知道容钰并不会伤害它们,还会给它们喂吃的,逐渐和容钰亲密起来,围绕在容钰的身边,有时心情好了还会开屏给容钰看。
雪团渐渐地也不怕这两只大鸟了,但看到容钰和大鸟这么亲密,它有些不满,喵呜喵呜地叫着,想要让容钰多摸摸自己。
两只大鸟嫌它吵闹,对它更不满,甚至试图去啄它,又被雪团躲开,奇妙地上演了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下人们都啧啧称奇。
负责养白孔雀的人是个嘴甜的,他笑着道:“公主府里灵气足,白孔雀和猫儿沾了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身上的仙气,自然就通了灵性。”
容钰眉眼微弯,她笑起来,赏了养孔雀的人一枚金锞子,听对方千恩万谢完,正要转身回卧房,就看到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因为跑的太急,甚至跌了一跤。
小丫鬟也顾不上什么,继续爬起来往这边冲,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脸惊慌失措,声音都因为太着急和恐惧而有些尖锐:“殿下,皇上,皇上不行了!”
容钰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好几息之后才回神,依旧愣怔,缓慢地发出了一个轻飘飘的字:“……啊。”
同一时刻,从皇宫的方向传来沉重而飘渺的钟声,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坎上,让人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钟声逐渐传出了京城,朝向更远的方向。
大街上,不论是正在做生意的,还是正在行走的路人全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静静地听着这钟声,足足有八十一下才停止。
皇帝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