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遥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周淮川替她伤口消毒时,她带着三分埋怨,三分委屈的口气说:“乐意花了好大的心思给我过生日,我们甚至还没开第三瓶香槟!” “嗯,”周淮川语气淡淡地表示认同,“确实花了心思。” 当凌遥以为,这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下一秒就听他说—— “开第一瓶时,你们在玩嘴撕纸巾,开第二瓶时,腹肌喝酒,所以……” 周淮川将凌遥的脚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因为半蹲着,他的大腿肌肉充血紧绷,几乎撑满了剪裁修身的西裤,要不是料子上乘,西裤恐怕就要被健壮坚实的肌肉给撑破。 凌遥暗地里用了点力往下踩。 脚掌下的西裤面料冰凉,包裹着的肌肉却像岩浆里的石头,又烫又硬。 脚底好似被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要抬脚,被一股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住,动弹不得。 白皙细窄的脚在深色西裤的衬托下,尤显得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柔弱和强大最直观的体现。 周淮川一手握住她的脚,另只手挤了点药膏。 他的动作温柔细致,而与之相反的是冰冷的声音。 “告诉我,开完第三瓶,你们要做什么?” “这些只是、只是游戏,不都是聚会上常见的嘛……”凌遥突然转过弯来,瞪圆了眼睛,“你监视我们?” 否则他怎么对她们在游艇上的举动一清二楚! 周淮川对她的管教向来很严。 不是对她的学习严,而是注重她的安全。 各种意义上的安全。 其中自然包括了她与异性接触这一方面。 平时除了家里和学校,她去任何地方,都有人跟着。 凌遥能理解他的担心,毕竟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不好的事。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当她和闺蜜们开私密的派对时,也要受到他的监视! 游艇是乐意自己的,那几个男模也是乐意去熟悉的会所精挑细选的人。 能有什么危险? 况且她提前向他报备过! 她差点就被他带跑偏了,从她对他兴师问罪反变成了他的咄咄质问。 周淮川淡声否认:“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吗?”想到夭折的姐妹派对,和开第三瓶香槟时她们打算玩的“俯卧撑”小游戏,凌遥心里熄了一半的火再次冒起,“今天是我生日,人生中唯一仅有的二十岁生日!乐意好心为我安排,现在全被你破坏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乐意?” 她悲愤交加地说完,只换来他两个字—— “正好。” 她没好气地问:“正好什么?” 他抬眸看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正好别来往了。” 凌遥和乐意是在一次拍卖会上认识的。 当时两个女孩都迷上了国外某个乐队主唱。 那次的拍卖会属于公益性质,由当红明星拿出自己的贴身物品进行拍卖,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都会用于公益事业。 凌遥和乐意为了偶像贴身穿过的T恤,把起拍价五千美金的T恤竞拍到了一百万。 最后周淮川给乐意的哥哥,乐氏集团的董事长乐筠打了个电话,乐意才不甘心地退出竞拍。 都说周淮川太宠凌遥,为她花一百万美金,加之欠了乐氏人情,只为买件二手T恤,T恤下摆还有个被烟头烫出的洞。 但很多人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当时乐意和家里闹翻,搬出去在詹宁楼那儿住了一个月。 乐意去找詹宁楼的第二天,詹大公子亲自打来电 话约周淮川打高尔夫。 后来,凌海在M国的首个项目,因为詹家出面,非常顺利。 至于那件T恤…… 周淮川最后一次见到它,是在家里两只罗威纳犬的狗窝里。 这件事凌遥最后还是知道了。 她大骂周淮川是个奸商,连自己都利用。 她单方面宣布冷战,并表示冷战期无限长。 周淮川怎么哄都没用,最后把凌遥喜欢的乐队请来海城开私人演唱会,才把人哄好。 演唱会也请了乐意。 两个女生在演唱会上又哭又笑,抱在一起为她们的偶像尖叫。 那次之后,凌遥就和乐意成了好闺蜜。 要是知道未来乐意会准备九个男模当凌遥二十岁生日礼物,周淮川恐怕不会去开拓什么M国市场。 周淮川不让凌遥乱动,她的脚不仅被鞋子磨破了皮,还因为不正确的走姿,扭到了脚踝。 他正在给她一点点揉开淤血。 随着周淮川手上的力道加大,脚踝处的酸胀感让凌遥紧蹙眉头,手指无意识抓住沙发边缘。 凌遥能感觉到,周淮川在生气。 身体的疼痛和周淮川刚才那番话,让凌遥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难受。 分明该生气的人是她啊! “你连我交朋友也要限制吗?” 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的人是谁,凌遥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高兴,愤怒,伤心,委屈,表达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的情绪转变也像天气一样多变。 上一秒还在生气,恨不得咬下周淮川身上一口肉,现在又满腔的委屈,眼尾逐渐漫上一层湿意。 周淮川的手握着凌遥的脚,听到她这句话,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她。 凌遥的外公是德国人,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统让她拥有绝佳的骨相,肤色白皙到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细细的血管。 眼睛是漂亮的浅琥珀,泛着玻璃珠的光泽,头发颜色和眼睛接近,自然微卷。 但她的长相更偏东方人,五官细腻精致,说话时的表情总是很生动。 此时,玻璃珠似的眼里蒙着层水汽,委屈又不甘地望着自己。 周淮川毫不怀疑,他要是再不说话,下一秒她就要落小金豆子。 源源不断,成串地落在他的西裤上。 将一切都弄得湿淋淋。 没有沾上药膏的手,如捧着稀世珍宝般捧着她的侧脸,掌心轻之又轻地蹭了蹭,低沉的嗓音说着哄人的话,“你当然有交朋友的权利。” “可是你要剥夺我的这项权利。”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还要向我道歉。” 他并没有在意她的得寸进尺,而是如她所愿,向她道歉。 “但你还是破坏了我的生日,”她强调道,“我期待了很久的二十岁生日。” “对不起,”周淮川再次道歉,他握住她一双手,捏着她柔软的掌心,“想看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什么礼物都抵消不了你今天对我造成的伤害。” 凌遥的话言犹在耳,五分钟后她看着平板上的资料,不可置信道:“你确定……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