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一时变得忙碌起来。 凌遥伸出双臂,勾住周淮川脖子,宽大的睡衣袖子滑落,蕾丝堆叠在肩膀处。 周淮川身上深色禁欲的男士毛衣,衬得她一双手臂莹白如玉,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她不顾周围的人,明晃晃地向他撒娇。 “哥哥,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刚吃完饭,周淮川不让她马上去睡觉。 他把人带到书房,让人送来红茶。 他亲自给她倒茶,随口问:“詹家寿宴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凌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 除了祝平安就是沈晗非了,但她相信,周淮川对这件事了解得比自己多。 毕竟凌海和蒋家在某种程度上是竞争关系,周淮川肯定很关注蒋家和蒋晋霖的动向。 周淮川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循循善诱道:“真的没有吗?” 凌遥被他看得发虚,连睡意都没了。 他这句话说得再完整一点就是—— 你真的没有骗我其他事? “哥哥……” “告诉我,凌遥,”周淮川打断她,平静地问道,“你想和那个见面不到一小时就碰你脸的狗杂种,培养出什么样的感情?” 第13章 狗杂种周淮川怎么舍得推开她呢。…… 周淮川没有指名道姓,但凌遥马上就知道了他嘴里的“狗杂种”是指谁。 在指责他不该用带有侮辱性的词之前,首先浮现在凌遥心里的是另一件事。 “他没有碰到我的脸,当时我的脸弄脏了,他只是……” 周淮川打断道:“可从照片上看并非如此。” 凌遥愣住,“照片?” 周淮川没有解释照片的事,他继续问:“如果我没有接你来这里,你会瞒着我和他继续见面吗?一起骑马,共进晚餐,再找间安静的酒吧喝酒聊天,培养感情?” 会吗? 凌遥问自己。 自己当时没有拒绝荣少杰的提议,除了不想让妈咪失望,还有就是…… 她并不反感与沈沛文的接触。 凌遥从小经历过很多事,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见证家族从没落到再次辉煌。 从危机四伏的港城到人地生疏的海市。 这样的生活,注定了她身边不会有太多人。 乐意、祝平安和沈晗非,也是因为周淮川的关系,她才有机会与她们接触。 至于学校的同学,在被严格限定门禁和出行跟着保镖的情况下,她很难与他们产生更多的交集。 一旦她对此有所怨言,周淮川就会以“她的安全”来说服她。 周淮川平静地说:“在你指责我限制你交友前,我需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周淮川总能看穿一切,包括她的想法。 这让凌遥感到无比挫败,但显然她更好奇他的后半句话。 “告诉我什么?” 周淮川没有说话,他从旁边拿来平板,打开后放到她手里。 这是一家公司的背调资料。 看到公司负责人的名字,凌遥抬起头,惊讶道:“你查荣少杰?” “你是要自己看,还是我给你总结?”周淮川示意了下她手里的平板。 凌遥把平板放下。 周淮川的总结就真的只是总结。 言简意赅地让凌遥看清了,一家外表看似庞大兴荣的公司,内里的腐朽溃败。 “但这些和他跟妈咪的恋情没关系。”说出这句话的凌遥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 周淮川没有拆穿她,他告诉她:“荣少杰想要堵上资金缺口,就需要一大笔投资。” 凌遥反应过来,“他希望沈家能投资?” 荣少杰是荣宇集团二公子,但他在荣宇是没有话语权的,不可能从他精明的大哥荣少恒手里得到这么大一笔投资款。 以他公司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从其他地方获得融资。 他唯一的希望只剩下沈家。 荣少杰的妹妹是船王儿媳,外甥是船王唯一继承人,只要沈家愿意出手,就能度过危机。 且对于沈家来说,救荣少杰的公司不难。 凌遥总算明白,为什么周淮川要说那句话。 “你认为妈咪为了帮荣少杰,才撮合我和沈沛文?” 周淮川看着凌遥,那目光仿佛是在说—— 原来你知道那是撮合? “绕来绕去,你就是想阻止我见妈咪。” 没有任何疑问,完全的陈述语气。 在和宋姿仪有关的话题上,无论周淮川多么有道理,凌遥总是会跳过这些道理,直击事实的本质。 本质就是周淮川需要她做出选择—— 让她在自己和宋姿仪之间,只能择其一方。 这些年来,因为这样的事,他们谈论、也争吵过很多很多次。 大部分以她的妥协为结果。 从不能和妈咪住在一起,不能与她去旅行,到和她见面的所有细节都必须在他的授意下。 她以为自己一再的退让,得到的会是平衡,可事实上,她的退让只会让周淮川得寸进尺。 “在你说出这个结论时,你心里就已经明白她接近你的目的,对吗?”周淮川耐心地和她讲道理,同时告诉她残忍的事实,“或者换个说法,她在利用你。” 凌遥哑口无言。 Chris出事后,除了那通骂人的电话,宋姿仪几乎消失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再次出现,她说要为她补过生日,可那天她见到了荣少杰。 周淮川说你不也很清楚吗? 是啊,她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 宋姿仪是她妈咪,对孩子来说,母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永远有着很深的滤镜。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周淮川抬起凌遥下巴,望进她逐渐湿气弥漫的眼眸中,温和地问,“现在,你想要 我陪着睡一会儿吗?” 凌遥的心理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她患有轻微的肌肤饥渴症。网?阯?F?a?B?u?Y?e?ì?f?????€?n???????②?⑤?????o?м 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这些年症状得到了缓解,但偶尔心理压力大,或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又会卷土重来。 她在努力克制,否则周淮川毫不怀疑,刚才在餐厅里,她已经爬到他怀里,手脚缠着他,贴着他。 像动物幼崽,用身体各个部位感受来自强大一方的温暖和安全感。 她在“犯病”时,是意识不到这种肢体接触属于非常亲密的范畴,不应该发生在她与成年的异性之间。 但周淮川怎么舍得推开她呢。 他也永远不会推开她。 凌遥最后睡在了周淮川的书房。 她在周淮川怀里睡熟后,他把人轻轻放在法兰绒质地的沙发上。 沙发上铺了厚实的羊毛毯,房间里开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