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言的武学天赋与裴宣不相上下,她们俩虽然在经史子集方面都属于一窍不通半个文盲,但好在根骨都还不错。
裴宣当了皇帝以后就跟笼子里的鸟没什么区别,相应的她给了郑希言极大的自由,代替裴宣去过她想去的所有地方。
她去武当比过武,去塞北看过千里黄沙,也去南海剿过海匪,数年后郑希言的武功裴宣也只能望其项背。
虽然没跟子书谨打过,但按裴宣估计她们俩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子书谨能听出她跑了让广百出来,郑希言应该也能听出来。
藏拙你不会吗?知道了非要说出来,你这个傻缺迟早死于知道的太多。
子书谨依然冷淡丝毫不以为耻:“哀家行事,无须平南王置喙。”
子书谨行事一向如此,郑希言你想给死人讨个说法是不可能成功的,放弃吧。
“宫门下钥,还不送平南王出宫?”
郑希言眼里闪过几分盛怒,但宫中毕竟是太后的地盘,城外西山校骑大营才是她的大本营,在此地确实不宜硬碰硬。
半晌还是只能冷冷留下一句:“明日一早臣会再觐见陛下。”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
我以为你会硬气一点直接闯进去了,果然你也对这里对子书谨有心理阴影吧。
郑希言从小跟裴宣一起在子书谨手下接受摧残,但跟子书谨算得上一对正常师生。
虽然子书谨教书苦人苦己,奈何郑希言从小立志吃得苦中苦,我要当上将军!
郑希言跟子书谨对上基本都是因为裴宣,结果裴宣死了她们的矛盾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看见裴宣还是五味杂陈。
“怎么弄成这样?”子书谨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微微蹙眉。
因为郑希言看不得有任何人长得像先帝企图取代先帝的位置,顺便给裴灵祈出出气。
“下官夜半出来腿疼不慎落入湖中,惊动了平南王。”
郑希言我再救你一次,逢年过节记得给我多烧纸钱。
什么失足落水只湿上半身下半身完好无损的?不过又是想袒护某人。
子书谨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裴宣悚然一惊。半点不敢搭上去:“下官一身脏污,不敢连累太后。”
只是她明显还没适应好上了夹板的腿脚,一动就钻心的疼,她刚一晃子书谨就稳稳接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子书谨的手很热,她内力高强,据说若是想能一年四季体温如常,毕竟有内力运转,但是前几次她手冷的跟冰一样。
子书谨扶住她,裴宣慌忙低头:“多谢太后。”
子书谨神色如常微微颔首:“走吧。”
去哪儿?当然是回前殿,长乐殿前殿有浴池华服还有暖炉,跟后面这个鸟都不停的地方有天壤之别。
她也知道那里有一扇小窗户,如果裴灵祈打开窗势必会看见母后搀扶她离开的场景。
母亲为了一个面首重罚我,甚至把我关在孤岛一样的楼阁扶她的宠儿离去,那个人说不定还陷害我故意让母后看见的。
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这太残忍了。
别说五六岁的裴灵祈受不了,十三岁的裴宣也受不了,十三四的裴宣甚至想过真的怀里揣把刀去捅了她爹,只不过很遗憾被羽林卫给搜出来缴械了。
好在缴械她的是看着她长大的姨姨选择假装没看见放过了她。
裴灵祈就没这样的运气,她被当场抓包了。
她还太小没有亲信没有依靠,郑希言虽溺爱她,但郑希言一年到头至少有八个月在打仗,不是打仗就是在边疆构筑工事,她能依靠的只有娘亲,娘亲要是有新的人她肯定会害怕。
因为她没有母亲。
裴宣有点想回头,看看那扇窗户开没开。
“陛下已经睡了。”子书谨平静开口。
嘶,别不是被打晕了吧,看郑希言那个不罢休的架势这一次裴灵祈肯定没好果子吃。
无人知晓的角落,小小的窗户缝里裴灵祈咬住自己的袖子哽咽着抽了抽。
看见有人要回头她赶快把窗户缝合拢,又悄悄的往外瞅,可惜母后最终没有回过头来,裴灵祈抹了抹眼睛终于忍不住缩成一团小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