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想教训的给她狠狠一按,听她疼的嗷嗷叫,但想到如今高贵冷艳的平南王殿下大概疼死了也不会叫出声来,又歇了这个心思。
“哎,你为什么救我啊?”裴宣随口问,取笑她,“不是上次见还要把我踹湖里淹死吗?”
郑牡丹瞟了她一眼行动自如却还上着夹板的腿,脸色煞白的讥讽:“哗众取宠的佞臣。”
啧啧啧,好正派的平南王啊。
“被冤枉不会还嘴的闷葫芦。”裴宣不甘示弱。
郑希言猛的睁开了半闭的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找死!”
说不过又生气真没劲儿,还不如裴灵祈了,裴宣不说话了,专心低头给她上药,其实就是把药往伤口上倒完了撕下片衣裳给她包上。
“你用了苏记的药?”郑希言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咬着牙问。
“又是模仿先帝了是吧?”裴宣提前预判了她的话,“有没有可能城北这片儿就苏记家的药便宜量大,有口皆碑,我们穷鬼一向货比三家用便宜货,先帝都富有四海了还用这种便宜货才更有鬼好吧?”
我都没说先帝模仿我了。
郑希言冷笑了一下,一点儿没信:“培养你谄媚争宠的人真是煞费苦心。”
“我天生地长,娘早死爹还不如死了。”裴宣回了个笑,“行了,平南王殿下,包好了,您自便,下官要走了。”
这疑心病是一点儿不比子书谨差了,裴宣突然发觉黑暗里似乎隐隐有什么人,应该是郑牡丹的暗卫。
她身边不是没人,她只是自虐一般的一个人孑身独行,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府来接应她的人到了。
不管怎样郑牡丹暂时死不了就成,接下来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去做。
这一天天的连轴转连大过年的都不能休息一天。
她拍拍手站起来果真没在管郑希言,直到走到拐角处突然回过头来。
果然,要暴露真实目的了,郑希言等待着她。
“殿下,新春胜意。”
新的一年万象更新,郑牡丹你也要平平安安。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往前看看吧。
郑希言怔了一怔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经飞快消失在阴影里。
“殿下,要跟吗?”黑暗里一个影子飘落了下来。
郑希言眼睛重新沉凝,是自那个人走后万古不化的冰冷:“跟。”
她低下头,突然瞄到手上的伤口被那个人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又为之一怔。
背后有个尾巴应该是郑牡丹的手下,好在这一块儿裴宣很熟,凭借地形绕了几圈儿把人甩开了。
已经到了下半夜年节的热闹还没彻底过去,但也渐渐陷入沉寂,裴宣将手按在一扇门上轻扣了一下。
许久里面才传来脚步声:“谁?”
“宗叔,是我。”
门还是没有打开,宗叔头一次没有热情洋溢的请她进去,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大小姐怎么来了?老爷都睡下了,要不还是明天?”
裴宣:“......我在船上认出舅舅了。”
别装了。
这一下宗叔沉默的时间更久,好半天才推开门,苍老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警惕的朝四下看了一眼,没看见其他人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唉,进来吧。”
一进去裴宣就看见他背后藏了把大砍刀,幸好自己提前喊了一声,要是没喊,说不定要给自己一刀。
“谁呀?”听见开门声里面传来裴廖青声如洪钟的质问。
宗叔小心的看了裴宣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裴宣自己就喊了:“舅舅,是我,我来给你拜年了。”
话还没说完,裴宣就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门,没有人阻拦,这个院子好像真的只有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