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在哪儿都能遇见她。
裴宣木着脸看着她,不是很想搭理,奈何子书珏是个自来熟:“听说京中送礼的人都堆在裴家门外呢?裴大人还不回去,难道是嫌银子太多?”
她一脸惋惜,要不是不能恨不得自己亲身上前替裴宣把银子收了。
“宁侯要不然自己去收?想必那些人能送给宁侯也算得偿所愿了。”反正都是借个梯子讨好太后,至于是太后的情人还是太后的妹妹又有什么区别呢?
子书珏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探究的眼睛:“有时候小侯都觉得看不透裴大人,不是很爱财么?怎么该收的时候又不收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行?”
子书珏挑了挑眉,虽然没明说但裴宣懂了,你也算君子?
裴宣:“......”
子书谨怎么有你这种妹妹。
“不和裴大人打趣了,今晚布置抓裴、哦,刘远珍,小侯正要出发,裴大人要不要一道去?”
对于抓捕老爹这件事裴宣还是有一定兴趣的,她让灵书自己回府而后上了子书珏的马车。
然后停在了一家饭馆子门前,那馆子怎么说呢?看起来有点奇怪,不太正经。
二楼有几个妙龄的女娘斜倚在楼前,露出一截晧腕,在早春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着极为清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小侯真的是来查案的,”子书珏在马车上拨了拨炉子里的碳火,她们停在一处寻常人不会注意到的小道上。
“唉,本来这事只有小侯一个人查也没事,谁知道平南王也非要搅合进来横插一脚,让小侯不得不谨言慎行以免又被平南王抢功啊。”
“我记得先帝有立法度不得设立青楼楚馆胁迫卖身吧?”裴宣指着那家花花绿绿的饭馆子,“宁侯?”
不准备解释一下?
“这禁止楚馆的法度自太祖皇后起所设立,只留下前朝教坊司,太祖皇后兵败被杀后太祖废黜此法,一时之间青楼楚馆甚嚣尘上,至先帝继位重设此法一直延续至今,”子书珏淡定的喝了口茶,“但耐不住上有法度下有对策啊,青楼楚馆没有了还有以歌唱舞乐为生的伶人,先帝在时都没能全部铲除干净,总不能寄希望于太后吧?”
“太后毕竟只是代陛下涉政,所受钳制甚多,这些老不死的在地下开这些玩意儿太后如何能全知全能*,就比如裴大人的那位老爹就是其中常客呀。”
子书珏见裴宣面色冰冷,不由道:“看样子裴大人很是厌恶这些?”
裴宣:你说呢?
“指望旁人是不现实的,小侯自然会在今日过后捣毁此处,可京中披着皮的花楼何止一二,大人想清除祸根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子书珏披了件白玉似的披风跳下马车,回身望着裴宣笑意盈盈:“大人想做的事只有自己身处高位才能着手作为。”
而不是像现在,本身就依附太后而生的人是没有立场和能力去管这些事的。
裴宣没对此发言,默默跟着子书珏从后门进入,听见子书珏娴熟的报了两个菜名,上菜的小厮殷勤的把她们引到二楼的一处房中。
“我怎么感觉你是其中常客?”裴宣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错觉。”子书珏闲闲掀起眼皮随口敷衍道。
那我要是上位就先打你。
她不说话嫌弃的表情也很溢于言表,子书珏丝毫不慌:“那小侯我拭目以待呀。”
“刘远珍确定藏在这里?”裴宣环顾四周,这地方看起来小但背后确实别有洞天,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种着这个季节开的粉白玉兰,除了前面一个小饭馆作为伪装,另外三栋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
“当日小侯在宫中与他打过照面后立刻着人去抓,没想到还是被他跑了,从当日起城门封禁,他所能藏的也只有这些不在排查范围内的地方,此处距离裴府不远,翻两堵院墙就能抵达。”
“更巧的是这处产业是萧山伯府管家的的妹妹所开设,萧山伯府的幺女不是还在大牢里和刘远嫣一块关着吗?”
小辈能够玩到一处往往意味着老一辈早就已经狼狈为奸。
裴宣目光在房间内打量,开始计算按照这个室内和室外面积初步计算应该有密室。
“你怎么不问既然知道行踪为何不查封此地掘地三尺把人找出来?”子书珏费解,裴宣明明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但就是不开口问她。
不愧是子书谨的妹妹,都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
裴宣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