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妥协。 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重重踩下油门点火,车辆再次行驶向前。 江沅声对此并不意外,他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发顶,无声地弯了弯眉毛。 * 十七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家名为YG酒店的迎宾大门前,Vincent利落地扯开安全带,面色铁青地匆促下车,又快步绕后。 他抬手拉开门,俯身凑过去,扫视后看到了后座掉落的那支空针筒。 猜测被证实,Vincent表情愈发难堪,紧接着伸手,想要强行拉Chio下车。 可下一秒,江沅声狠狠拍开了他的手。 他猛然蹙起眉,见江沅声不再看他,却低头附到Chio的耳边,手指亲昵地摸着他鬓角,轻轻含着笑在耳语。 ——这些动作别有用意,正如不久前诱骗吐真剂时一般,乍看起来并无异常,实能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 Vincent倏地僵了僵,随后,他眼睁睁望着Chio抬起眸,隐约露出一只灰瞳。 平日里冷峭锐利的瞳,已全然涣散,空洞到几近无物。英俊面庞半遮,因神智恍惚而失去表情,彻底放空。 正是以这般状态,Chio被画家拽着踉跄地下了车门,低眸不语,任凭摆弄。 看来江沅声并未说谎,商沉釉现在的状态岂止是“听话”,让他下车,他就顺从地下了车。让他抬头,他就温驯地抬头。 简直像被系上悬丝,沦为傀儡,受他支配。 见Vincent发着愣,又想要提步走近,江沅声忽而笑了下。 他揽抱着Chio,语调冰冷地说: “Vincent,你上司这会没空工作,我建议你少管闲事,否则T920会不会成为罪证送你进监狱,我不敢保证。” 直白的一句威胁,Vincent凝住脸色,不敢造次。江沅声乜他一眼,随即不再管他。 不远处,有迎宾员走近询问来意,江沅声随其一道进了大堂。他调取手机内的电子证件,快速办理了入住。 随即他带商沉釉乘电梯到达十楼,进了一间双人房。服务生退出去,周遭再也没了碍事扫兴的‘闲杂人等’。 咔哒一声门落锁,心脏落地。 江沅声勾起唇,漆黑眼瞳浮现碎芒,他立定后站了会,屏息转向身后。 半步之遥,映入眼帘的是张蓬软洁白的卧床。 此刻,商沉釉被安置在床沿边缘,肩膀抵放在床首的红楠木上。因姿势不佳,一双笔长的腿无法完全舒展,颇显委屈地交叠着。 江沅声心脏狂跳,过度亢奋的情绪在胸腔冲撞,瞬间让他耳热目眩。 原地缓和半晌,他上前半步,屈身单膝跪地,仰头去看商沉釉那双低敛的灰色眼睛。 然而江沅声仍在被躯体化影响,虽然已经可以勉强视物,但某些细节仍看不太清晰——类似于轻度近视视野。 于是自然而然地,他朝着眼前人更凑近了些,盯着灰眼眸,启唇,吐字轻柔地、又一次次地呼唤着‘哥哥’。 终于,在漫长的三分钟后,商沉釉似有所觉,眼睫微动,有了细微反应。 当下时间,神经素已进入到商沉釉的大脑额叶,以至于似乎就连眼睑都不会眨了。 他瞳光空洞地怔定不动,像是灵魂丢失。 鬼使神差,江沅声伸手去触碰他,触感鲜明,Chio的血管动脉在疯狂搏动,隔着颈部皮肤,大肆辐射热量。 商沉釉被贴近,眉心蹙了下,他偏头贴近江沅声的手指,蹭了蹭,喉结滚动数下,哼了声。 很明显,商沉釉正在忍耐着不适,以至于有些可怜。 江沅声被逗笑,不禁悠叹了声,抵掌摸摸商沉釉的鬓角,笑盈盈地问: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n???????5???????м?则?为?屾?寨?佔?点 “哥哥,看这里,你还能认清我是谁么?” 问毕,对方迟迟不动。 江沅声不满地‘啧’了声,又弯起手指,划过指尖勾拢在商沉釉的下颌处。 指尖缓缓地来回摩挲,带着明显的逗弄。 片刻之后,商沉釉终于缓慢苏醒,极为沉哑地“嗯”了声。 他翕张唇瓣,恍惚地吐出一声发音模糊的单词:“Cherry……” 一声入耳,江沅声刹那失神——你说什么? 几秒后意识回笼,江沅声意识到,在他问完自己是谁后,商沉釉答了他一声‘Cherry’。 简单至极的Cherry一词,属于威利语,发音拟作华语的‘切理’,词义上可直译为‘樱桃’。在另一方面,Cherry也是江沅声的外文名。 而赐予他这一名字的,正是十四年前的商沉釉。 江沅声蓦地扭曲了笑容,表情瞬间难堪至极,心跳也随之大乱。 他好像一脚踏空,掉进深海,冰水灌入肺腑,灼痛感烧上骨髓,冷与热反向撕扯五脏六腑,引发撕裂一样的疼。 疼痛到了极点,江沅声的灵魂抽离了躯壳,却又被理智捉住,粗暴至极地被拽回了去。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江沅声? 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过度反应?你在为此慌乱什么? 不过是听到了一声旧名字而已,难道你现在要为他心软了么? 不,绝对不准。 第23章 23 剖解[3rd] 旧时的记忆呼之欲出,江沅声抗拒无效。 时光倒涌,他两耳嗡鸣,顺着记忆回到十四年前的初春。 迟厄斯岛的西部,在那时新近搭建了一座温室花园。因为温控良好,许多嫁接樱木早早绽开了花苞,迎风盛放。 也正是在那年,华国新人画家江沅声获得国际认可,也受到了迟厄斯岛前任主人,也即老Chio先生的青眼相待。 老Chio先生彼时尚存风度,人前一副和善模样,人际往来遍布全球。 老先生托了人,专程越洋向画家送去两封漆印信柬,安排交通事宜。江沅声随其父江昭云共同应邀,从华国港市启程,登岛赴宴。 登岛后的第二晚,宴席在一艘大型豪华游轮上开场,江昭云牵起小画家的手,领他去向众多宾客问好。 主宴厅设置在主甲板层的餐厅舱室,三角塔形的铜质吊灯,光束璀璨,灯下上百位宾客来往碰杯,酒香四散。 端奉酒水的服务生走得快且稳,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一旦错步,哪怕只洒了半杯,被泼到的十个人里,至少有七八个活跃在官媒头条上。 要命,谁胆敢得罪这些上流人。 一时间,裙摆、燕尾来往络绎,香槟气、口红色晃得口干目眩,放眼望去,宴厅一派华贵体面。 人声不绝,然而初到异国的江沅声,却因语言不通,感到乏味。 小画家被父亲领着四处社交,一边偷偷开小差。 他以双手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