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饿,还饱得很,于是海蛇摇了摇头,问他:“小金呢。” 她问的是黄金蟒,小狼回答她说:“他们说,她的分化期到了,腺体力量即将成熟,要带走几天。” 每个实验体到达分化期都会被带走几天,注射一种能够更深层次激发腺体衍生能力的药物,他们之前见过许多年长的实验体经历这个环节,已经习以为常了。 “听说,会很疼。”小狼摇动的尾巴慢慢停了下来,少年长长的眼睫毛往下低垂着,“小金很怕疼的,我想偷偷藏几个她喜欢吃的莓果,等她回来了,就可以吃了。” - 当天晚上,腺体科实验室灯火通明。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实验体注射了激化衍生能力的药物之后确实是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排异现象,从而导致剧烈挣扎,但是这种情况会在24小时内到达顶峰,然后慢慢走下坡线,到48小时内完全结束。 而眼前的这条黄金蟒正的排异现象已经持续了五十个小时了,而且愈演愈烈,丝毫没有要缓和的迹象。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腺体等级判定并没有多高,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这个药物里面有Sew成分的,会不会是Sew不耐受?” “不会啊,都是做过皮试的,当时怎么没事……你看她的蛇尾,怎么回事,白化?怎么全是白斑。” “可能产生一定程度变异了,快去报告给蔚先生。” 蔚先生赶到实验室的时候,黄金蟒Omega尾巴上的白斑已经蔓延成了色块,占据了很大面积,她脖子上的金属环被暂时取下来,换成了双臂和腰间的锁链,少女在其中剧烈挣扎着,蛇尾缠成了一团。 “可怜的孩子。”蔚先生叹息了一声,目露不忍,朝身边的实验员吩咐道:“调药物资料和她的验血结果出来,还有注射之前的验血资料。” 半个小时之后,电子光屏前的蔚先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震惊于自己所看到一切。 她的序列分子排列方式在药物的刺激之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种类似的情况曾在以往也曾出现过,概率仅仅为0.1%,但之前的三例都是朝着衰败恶化的方向变异,这次不一样,她是在朝着正向进化。前所未有。 “先生,RE027的尾巴开始出现蜕皮征兆了,但并不是常规蜕皮,像是腐蚀,她的尾巴有一截已经能看到蛇骨了。”研究员的语气有些紧张,“如果真的是Sew致敏,是否可以试试注射抗Sew成分的色反霉素?或许还来得及救治。” “不用,这个孩子,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蔚先生的眼里有光,紧紧盯着观察舱中的少女,“给她补充营养物质,帮助她完成进化。”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黄金蟒经历了一次完整的蜕皮,从蛇尾一直蜕到了头顶,剥去了一层灰败的外皮之后,她的皮肤蜕得幼嫩白皙,十分纯粹的纸白色,上面还覆盖了一层珠光般的细闪。 但这并不是黄金蟒最大的变化之处。 “蔚、蔚先生,这……”研究员对着观察舱中濒临发疯的黄金蟒咽了咽口水,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条黄金蟒Omega了,她的蛇尾在一点点的消弭,血肉被腐蚀一般,露出了森然的白骨,一条排列对称整齐的蛇骨。 蔚先生久久说不出话来,肢体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创伤,她的生命活力却是在稳步增强。 锁链传递回来的数据清晰地表明,她的肉.体挣扎力量在大幅度增长,已经突破了所有实验体Omega所能达到的峰值,还在继续攀升,眼看着就要直逼实验体Alpha力量的极限记录。 “恐怖的怪力吗。”蔚先生喃喃惊叹着:“不可思议的奇迹,她进化成了世间仅有的蛇骨Omega。” - 另一间实验室中。 研究员缘满独自坐在案台前,瞳孔放大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结果。 他猛地夺门而出,气势汹汹往前冲,他要去找蔚先生问个清楚。 “缘满!”有人在身后叫他,但缘满就好像完全没听见,那人追了上来,一把拉住缘满的手臂,生拉硬拽将他拉进了就近的一个空房间,封谣一把将缘满怼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紧锁住他地目光:“缘满!你要干什么去?”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缘满濒临崩溃地大喊着,“为什么RE029的血液样本里能检测出来凝髓素!??别他妈的糊弄我说那是凝血素,整整五十倍的活性,这根本不是艾博西能够达到的数值!!即便是再怎么经过训练的实验体,艾博西也绝不可能做到头被切下来都能还原回去的活性!!她是撒特人对不——唔!!” 最后的尾音被捂在了封谣的手掌中,男人的冷静状态与缘满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沉着嗓音不满道:“小点声缘满,你想嚷嚷得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缘满是个Omega,个子比封谣矮了半个头,根本挣不过他,男人胸腔剧烈起伏着,气红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封谣。 封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松开你,你冷静一点。”然后男人一点点松开了手里的力道。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缘满无可置信地摇着头,“你们疯了啊,你们疯了吗!如果被发现了,你知道我们会面临的是什么吗!?” 封谣:“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被发现。” “封谣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仙女星上是没有任何原料的,我们根本无法做到自给自足,连食物都要依赖从主星球和其他二级星进口,我们使用的所有的原材料都被联邦政府登记在册,这其中有多少道关卡,过关又有多少道检测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透风的墙啊!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缘满剧烈喘息着,满腔的言语想要一齐冲出来,他越想就漏洞越大越可怕,语速飞快的急促道:“那个撒特人即便是孩子,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人种吗不知道自己身上曾经流的是髓液还是血液吗!她没有家庭的记忆吗?她和所有实验体关在一起,难道能保证从没说漏过一个字吗!?我们的实验体定期向各大势力出售,这是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不会被发现?你是怎么敢说出这句话的啊!” “缘满你冷静一点,你太紧张了,别这样,你听我说。”封谣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安抚他,“不会的,你说的这些情况都不是问题,还记得B轮开始时候的溶液浸泡吗,还有他们每天注射的针剂,那里面都有精神药物,这些孩子早就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忘干净了,他们只会记得实验室里的一切,他们以为自己生来就在这个地方……” “他们?”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