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唯定定回望他,敏锐地辨别出,沈一鸣说的,不是他自己,是沈家。下一秒,对方身体稍稍前倾,波澜不惊地压低声音:“付唯,你有没有兴趣来沈氏上班?” 他没有说话,身后有人大步上前,沉眸停在他们桌前。 “沈一鸣。”程期年语气不悦,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沈一鸣从桌前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联系我。” 付唯目送他们离开,继续坐在店里,喝完了剩下半杯咖啡。 程期年去前台取了咖啡,走近等他的沈一鸣时,没说话先皱起眉来,“你喷香水了?” “没喷。”沈一鸣告诉他,“是付唯身上的香水。” 男人拧紧的眉头没松,反而冷着一张脸问:“你靠近他了?” 沈一鸣没有回答。 程期年愈发面色不善,张口就要找他算账:“刚才在咖啡店,你说的那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沈一鸣停下脚步,知道他没听见最后那句,“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程期年看他的眼神沉得厉害。 “我只是挖他去沈氏上班。”沈一鸣冷静提醒他,“比起我你更该在意的是,今晚他在Georges有约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店里打电话来确认,我坐在对面听到了。” 晚上七点整,付唯踏进Georges时,在停车区看到了程期年的车。他到得比约会对象早,点完菜以后,对方才姗姗来迟。 男明星三十出头,人高腿长身材比例好,长相偏温文尔雅型,看起来风度翩翩。落座后拿出健康报告,大方地推到他面前。 付唯拿起来认真看,服务生过来倒水,余光瞄向他手中报告。付唯装作没发现,故意将报告偏向对方。 侍应生倒完水离开,拐入后院和程期年汇报。程期年眼底阴霾浮动,面庞紧绷一言未发。 前厅内付唯看完,将那张报告还回去,朝对方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约会对象问他:“还满意吗?” 付唯想了想,矜持地朝他点头。 男明星自信心膨胀,没有表现在脸上,殷勤地替他倒红酒。付唯微笑着道谢,伸手去接红酒时,对方的手自然地覆上来—— 没眼色的侍应生上前打断,送上三文鱼布丁,说是主厨特供赠送。 约会对象缩回手,收敛眼底的不悦。 用餐到一半,对方主动问付唯,吃完饭有什么安排。 付唯眉眼天真,告诉他还没想好。 男人顺水推舟,约他去空中花园看夜景,付唯好说话地答应了。南城最高的空中花园,坐落在市中心酒店顶楼。 他借口去上洗手间,躲在洗手间外,打电话给酒店,临时预定了房间。程期年从他面前走过,将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面容阴沉凶悍地盯着他。 这位四线男星不解,他没见过程期年,自然也就认不出他。不清楚哪里得罪对方,他皱着眉谨慎又疑惑。网?阯?F?a?布?Y?e?ì???μ?????n??????2???????ò?m 而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订好房间以后,他回到前厅用餐,全程一副斯文做派。 程期年坐在监控前,看他爽朗健谈,与付唯轻轻碰杯,脸比老George煎鱼的锅底还黑。生平最厌恶这类表里不一的人,忘了付唯也同样表里不一,他一双眼紧紧盯着屏幕,眼里只余暴躁与妒火。 吃完饭离开,付唯上了男人的车。程期年从监控室出来,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开车走反方向,选了条更近的道。 酒店是程氏旗下的,所以他很清楚,男人订的是哪家。程期年甚至比他们更快到,先一步去了空中花园,坐在角落里守株待兔。 等待的时间里,他摸出香烟盒和打火机。第二支烟抽烟,付唯和男人出现了。他们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向花园露台。 程期年坐在阴影中,唇边咬着燃烧的烟,脸藏在弥漫的烟雾后,情绪几乎融入黑夜里。 夜晚顶楼露台风很大,吹动付唯的额发与睫毛,他站在搭手的栏杆前,脚下是繁盛的城市夜景。 付唯看得很专注,没有聊天的欲望。约会对象与他肩抵肩,并排欣赏了片刻后,伸长手臂来搂他肩头。付唯从栏杆前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手,面容慵懒而寡淡。 从餐厅离开时,程期年的车没有跟上来。不仅仅是程期年的车,一路上他留意后视镜,没有相同的车牌号跟着他们。这就意味着,程期年没有来。 所以今晚的约会,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付唯抬眼与男人对视,他知道对方什么打算,拒绝的话已经到嘴边,对方同样侧过身来,从最初的想搂他肩膀,改为双手扶住他肩头。 约会对象看起来,与程期年差不多高。他握着付唯肩头,急切地低下脸靠近,注视付唯的唇时,呼吸渐渐变急促。 晚风从耳旁簌簌吹过,付唯垂下了面庞,嗓音淡淡地开口:“我——” 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男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隔着布料散发出光芒。付唯话语一顿,改为提醒他:“手机响了。” 男人在心中咒骂,摸出手机按下挂断。但是很快,电话第二次打进来,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男人面色微青,转过身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酒店前台,对方抱歉地通知他,预定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去前台确认。不想在付唯面前丢风度,他咽下破口大骂的话,挂掉电话匆匆离开,走前嘱咐付唯,留在这里等他。 对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工作人员来,关闭了连接花园的通道。程期年按灭指间火光,推开丢满烟蒂的瓷缸,扯松脖颈前的领带,眉眼暗沉地从阴影中站起。 付唯没有立马离开,他需要维护这段关系,就不能悄无声息离开。他靠在露台扶手前,耳中被风声灌满,没有听到身后脚步声走近。 初夏的风凉爽惬意,付唯思绪被风卷高,升入头顶飘渺的夜空。他想程期年在哪里,现在又在做什么。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对方应该要跟过来的。 可是程期年没有跟来,是不是他的计划中,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还是说对于程期年,他其实还不足够了解。 付唯想了很多种可能,他沉浸在思绪中,卸下了对身后的防备。因而当他的背脊后方,有结实强硬的热源堵上来时,付唯早已反应不及。 来自身后的风被隔绝,他被对方困在滚烫的怀里,一条领带覆上他双眼,剥夺掉了他全部的视觉。付唯的双手被紧紧钳住,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从栏杆前转过来,紧紧禁锢在胸膛前。 浓烈的香水味与烟草味混杂,充斥缠绕在他的鼻尖,付唯站在猎猎响的晚风里,脸庞被人加重力道抬起,在一片漆黑的视野里,嘴唇被人凶狠地吻住。 男人咬着他嘴唇汲取,含住他的唇肉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