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4章</h1>
陛下接受了结果,并着内府督造修缮宫室,复原楼阙,安抚人心。
只有沈栖鸢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掖幽庭的大火是有人刻意为之。
死的疯女人,是被人灭口的。
东宫的嫌疑最大。那晚,盛了桐油的木桶,是从屋顶上被砸下来的,接连砸了三四个,这才引发了火情。
桐油燃烧过后一定会留下气味,她难以相信内府的人会糊涂到这个地方,连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就草率了事。
如果不是敷衍搪塞,那就是与东宫暗相勾结。
“随氏,”太后在上首单手撑额,正在听琴,唤了她一声,沈栖鸢连忙收拢思绪,望向凤首椅上的太后,对方垂下深目,“近来你似有些心不在焉。”
沈栖鸢掖着双手从帘幔后走出,柔顺伏地。
太后问:“是遇到瓶颈了?”
沈栖鸢缓缓点头。
太后想到了什么,叹道:“时彧的母亲,青田县主,她的琴技倒是高超,比你的还要好,如果她尚在人世的话,哀家就把你引荐给她,收作关门弟子,也是不错。”
青田县主以琴而闻名于世,有广陵遗风,沈栖鸢自叹弗如。
殿外有宫人踮着脚虾腰进来,报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正在殿外。”
太后一听是孙儿来了,眼神散出光亮,“让他进来。”
已有多日不曾见过长孙,太后记挂孙儿,难为太子能拨冗而来。
沈栖鸢跪伏于地,听到“太子”二字,心尖微耸。
少顷后,一道软黄系腰长袍出现在沈栖鸢视线下方,那衣袍上刺绣蟒纹,随步履摇曳间,玄蟒的兽脊宛如会呼吸般,时起时伏,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沈栖鸢将脸埋得更低了些。
太子就在她身旁,向太后下拜行礼。
太后道了“免礼”,让人拿毡毯给太子入座。
谢煜瞥过一眼身旁雪衣鸦发、如烟似雾的女郎,目露惊艳之色。
他东宫有三十几人,个个夭桃秾李,秀色可餐,但谢煜还没见过,像这个女子一般美得清丽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
倒是别具一格,另有风味。
他好奇,向太后多问了一嘴:“祖母,这位就是父皇寿宴当晚,为父皇抚琴贺寿的琴师随氏?”
太后向沈栖鸢道:“还不向太子见礼?怎么今日呆头呆脑的,莫不是琴技修炼得不到火候,人也变憨傻了不成?”
沈栖鸢如今,恨不能抽出袖间的金簪,一簪刺中谢煜的咽喉,将他毙命在此处。
闻太后训斥后,她伏在地面,极力调整呼吸,得以勉强装出坦然之态,缓缓向下行礼:“民女随氏,恭请殿下玉体康安。”
太子根本不在意面前的女子说了什么,只是觉得那声音曼妙动听,比她的琴音还动人,勾得太子心痒痒的,思绪澎湃。
只是那当下,有太后祖母在场,太子没有表露分毫,只是笑着揭过了。
待回东宫,太子一路疾驰,脑中垂涎着琴师的美色,腹内难忍燥火,直奔高良娣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