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坏,嘴巴也坏。
以前他坏,只是对她不客气,打击她。
现在的时彧,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到了风流浪荡子的诀窍,三言两语便总能刺激得她脸颊发热。
沈栖鸢总是一次次败下阵来,实在敌不过他。
时彧重新动身,望行军帐走。
他步履轻快,虽抱有沈栖鸢在怀,只如同掬了一把有形而无质的烟云,没有承担丝毫的重量。
这份温香软玉在怀但又举重若轻的潇洒,实在是让营地守夜之人看了都心生羡慕。
抱沈栖鸢步入营地,找到自己的军帐,时彧用脚拨开帘幔,送她入内,将沈栖鸢安置在榻上。
“阿鸢,你就在此,我去拎水来予你沐浴。”
沈栖鸢坐在帐中,独自守着帘门内的寂静。
身上的确黏腻不适,若不清理干净,恐怕很难睡得着。
她这身衣衫,是柏姊姊的,她真是对不住柏姊姊,这么名贵的衣裳已经不干净了,也不能再还。
幸而,她还有陛下赐的金子,能为柏姊姊重新做一套月华锦的裳服。
正想着,帘门忽地被一只手揪扯住了,沈栖鸢霍然抬眸,想到了时彧,心跳便快了几分。
“你怎么不进来?”
沈栖鸢疑惑。
难道是水太重了?
不太可能的,时彧不可能拎不动一桶水。
正思绪混沌之间,那只粗糙厚重的大掌,一把扯开了帘帷,朝里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彪形大汉,脚步蹒跚虚浮地,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吓得沈栖鸢尖叫,“你、你是谁!”
她立刻爬下了行军床,试图往外逃跑。
那大汉见她要跑,伸手就扯住她胳膊。
沈栖鸢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连忙踢了他一脚,大汉没想擒拿她,挨了一脚后立马松了手,任由沈栖鸢挣脱了往帘门外跑去。
这一下,正撞上一个胸膛。
时彧手中的桶落在了地上,水漫溅开来。
他提水回来,刚刚入内,便被沈栖鸢惊弓之鸟般撞了个满怀。
沈栖鸢心跳失速,见到时彧才缓过来,明眸闪烁,泪意隐隐。
贴着他身前骨骼的酥软急促起伏。
时彧抿了抿唇,搂住沈栖鸢,向那醉汉冰冷地命令道:“还不滚出去?”
醉汉无辜地一巴掌打在脸上,连忙道歉,“少将军,末将真的不知您帐中藏了个小娘子,我,我以为就你在呢,我刚刚正要向她打听,您上哪儿去了。”
时彧的脸上笼了一层寒霜:“找我何事?”
醉汉打了个酒嗝,等酒气散一些了,才道:“兄弟们都受不了长安的鸟气了,到处被挤兑,被忌惮,我们时家军打仗行,可是玩权术算计,都是些外行活儿。少将军,我听人说,你要北伐了,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我——”
他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肌:“淳于密,愿意当少将军你的马前卒,战前先锋,将军你可一定要带我,带兄弟们,离开都城这个鬼地方!”
他果真是醉了,平时不敢说、犯忌讳的话,现在都随酒水下了肚,一瓢瓢地浮了起来。
沈栖鸢倚在时彧的怀中,她似乎能感受得到,时彧的心跳好像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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