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好顶着众人打量审视的目光,坐在那个位置上,脊背及不可见的有些僵硬。皮质沙发柔软,但在眼下,却并不十分舒适。 “你和小言领证那天,本就该喊你们回来,小言说你们都忙。昨儿我给他下了命令,今天必须回来。” 昨天。 所以戒指,也是昨天临时买的吗。 心里像打翻了一杯还没成熟的橘子榨成的汁一般,酸涩得几乎发苦。却仍要压下心底的起伏,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这阵子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以后经常回来陪您。” 靳老笑着点点头,止不住的满意。 坐在对面的女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保养得极好。就连发丝都是精致的,华服搭配着首饰珠宝,处处彰显着贵气。 靳老平日里喜静,江好来的时候,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江好记忆里只在小时候和外婆一起来时,见过靳家的其他人,那时她只用跟在外婆身后,外婆让她称呼什么,她便向对方问好。 眼下她叫不出对方的称呼,索性向着对方微笑颔首。 对方的视线游走在她身上,最后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 江好仍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打量,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 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从沙发上跳下来,玩着手里的玩具。 身旁的人互相寒暄着,一副和乐的模样,却又不如寻常人家里亲戚相见时那样亲切,各怀着不同的心思。 靳斯言不在,无人提开始家宴这件事,就连平日里最注重时间观念的靳老,此刻也一派不在意的模样。 偶尔有几位靳家的长辈过来和江好闲聊,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江好很清楚,无非是看在靳老和靳斯言的面子上。 “咚——” 忽然从客厅的一处传来低沉却突兀的琴音,不知是不是江好的错觉,众人的动作似乎有一瞬的停顿,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源头。 小男孩用手里的玩具车,重重按在三角钢琴的琴键上。 小男孩母亲的面上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跑向小男孩,将他抱了起来,远离那架钢琴。小男孩不乐意地在她怀里闹着,伸长双手挣扎着。 靳老的面色沉下来,本就不怒自威的面色沉了下来,拐杖敲了敲地面,云烟古树形状的木质拐杖和实木地板接触,发出沉重的闷响。在此刻的一室之内,显得格外明显。 江好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垂眸看着地面上木质的纹理。 “平日里不把孩子教好,出来就会起笑话。”靳老的目光落在孩子的父母身上,带着压迫感的威仪。 他妈妈不住地替孩子道歉,爸爸面上颇为难堪,怨怪地看了眼妻子,回头和靳老说道:“爷爷,是我的问题,以后一定好好管教。” 靳老地双手搭在拐杖上,嘴角绷直,冷哼了一声。 江好甚少见到靳老这样的一面,眼观鼻鼻观心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靳老看向江好,神色和缓了些,说道:“那是小言小时候在家练的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虽然他这些年不在家,但平常除了定期来养护的人,其他人也不去碰。” 江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竟还有这样默认的、不成文的规矩,但想想是因为靳斯言,又觉得合理了些。 空气仿佛都凝滞着。 靳斯言就是在这时,走进一室尴尬的气氛中。 他唤了声“爷爷”,仿佛感知不到不对劲的氛围,目不斜视地经过众人,走到江好的身边坐下。 宽肩和胸膛的轮廓并不单薄,将质地柔软的宽松羊毛衫撑起,分明的锁骨在圆领处若隐若现。身上还沾着外边的寒意,一如他眉目间的冷淡。 他的目光落在江好的耳垂上,似有停顿。 家宴在靳斯言回到家之后才正式开始。 靳老坐在主位上,靳斯言和江好在他身侧最近的位置。 靳老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忽然对江好说道:“你外公当年是我的老部下,我的好兄弟。我退下来之后,他也跟着我,商场上的事家里的事,都是他跟着我一起打拼。” 靳老开口时,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江好看向坐在主位的老人,他说着往事,那双以往不怒自威的眼睛微微湿润。 “你和小言结婚,我这心头最大一桩心愿了了,你外公应当也是高兴的。” 江好垂下眼眸。 外婆外公,靳老,靳斯言的父母,也许他们都对此喜闻乐见。 她和靳斯言呢,也为这段婚姻感到高兴吗? 晚餐看似其乐融融的结束,江好走到回廊处透气,刚走到转角处,听见隐约对话的声音,已经有人在那了。 没看清楚是谁,只是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人一头白毛,相当扎眼。江好回想了下,似乎在餐桌上见过,有些隐约的印象。 她正欲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