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斯言看向后视镜,里边映照着她的模样。 道路两旁的路灯昏黄,光影明灭落在她身上,她低垂着脑袋,眼泪像断了线的小珍珠,接连无声地往下落。 她并不是软弱无法独立处理事情,在大部分时间,她都很坚韧。 只是今天的情况格外不同。 车缓缓在路口停下,等待着红灯跳转成绿灯。 在这个针落可闻的空间里,一声极轻的啜泣,也显得尤为清晰。 靳斯言宽大的掌心覆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江好抬起头,苍白素净的脸上,眼眶和鼻尖泛着红,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打湿。 他手上慢慢收拢,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没有言语,掌心温热的温度却告诉她—— 我在。 到达目的地。 靳斯言下车绕到另一侧,替江好打开车门,单手接过放在她腿上航空箱。 江好胡乱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这才恍然发觉,小猫和航空箱的重量压在腿上,加上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没有变动,她的腿此刻发着麻,无法动作。 她重重地捶了捶腿,很是着急。 靳斯言俯身,轻轻替她揉着大腿,放松肌肉。 他的手干净,漂亮,手背上青筋分明。 不带任何情欲色彩,但隔着一条单薄的居家睡裤,这样的亲密接触,还是让江好红了脸颊。 片刻后,她按住他的手,声音细若蚊吟:“好了……” 靳斯言自然没有错过她面色的变化,弯唇笑了一下,就着那个姿势,反手将她扶了起来。 医院灯火通明。 诊室冷白色的灯光,将江好的皮肤映照得像枝头轻雪一般。 她将花生从航空箱里,轻轻地抱出来,花生窝在诊台上,全然没有平时的活泼。 医生一边做着基础检查,一边询问情况,“小猫今天的进食情况怎么样?” “中午出门前放的猫粮,只吃了不到十克。” 靳斯言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柔软的发丝披在身后,露出一段柔嫩白皙的脖颈。 她心无旁骛地听着医生说话。 声音仍有些哭过之后的鼻音,但已然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清晰准确地回答着问题。 “初步判断是呼吸道感染病毒,考虑做一个pcr检查。”医生如是说着,在电脑上录入着信息,打下病例。 等到呼吸道检查出了结果。 支原体阳性,加上携带疱疹病毒。 江好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家里只有它一只猫,我平常也不会接触其他小猫。” 医生回答道:“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自身本来就携带,打完疫苗免疫力下降的时候,症状就爆发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我们鞋底、快递上携带感染了。” 花生做了一次雾化,开了药,交代了用药方法和近期的注意事项。 回程的路上,江好在备忘录里补充着,刚才没有记录完整的注意事项。 指尖打字的速度很快,全神贯注的,倒也没再陷入悲伤的情绪里。 轿跑平稳地行驶着,等到回去后给花生喂完药,时间已经划向深夜。 靳斯言抬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若有所思。 江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视线也落在表盘上,而后缓慢地向上移,直至和他对视。 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给他映上一层光晕,柔和了他周身的气质。 他也望着她,目光莫名让人产生依眷。 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左手指尖,是她在不安时会有的小动作。 她微微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开口道。 “你今晚能不能别走……” 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尾音低下去。 正如他所愿。 靳斯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内敛温和。 “好。” 靳斯言去车里取他的笔电。 回来的时候,一抬眼就见江好坐在沙发上,花生靠在她的腿边窝着。 一大一小,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的一颗心,柔软得可以捏成任何形状。 夜晚万籁俱寂。 暖调灯光将一室之内照得格外温馨。 靳斯言处理着工作,他明天下午还有课程,需要做课前准备。 江好给花生开了个平常爱吃的罐头,此时也只是草草吃几口。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笔电写旅行计划,全然没有分出注意力给靳斯言,总是走神去看花生。她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要去感受一下它还有没有呼吸。 它的呼吸慢了,她担心它是不是太过虚弱,它的呼吸快了,她又开始计算它每分钟呼吸的次数,担心是不是腹式呼吸。 在她又一次掐着手机秒表,打算数花生腹部起伏次数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住了手机屏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