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讨厌。 周文柏好笑地抽出餐纸,给纪昙擦眼泪,安慰道:“团团已经很听话了,是周赦不听话。” 纪昙尝试忍住眼泪,努力半天没憋住,越想越气,趴进周文柏怀里又哭了通。 妈妈,装个好人结婚可真难,群众里面有坏人。 周文柏抚着纪昙后脑毛茸茸的小卷毛,眼眸洇笑,隐秘地亲了亲纪昙哭红的耳尖。 心脏是人体非常精密的器官,治疗它的医生同样需要一双毒辣的眼睛。 周文柏指尖拂过纪昙刚被纪云薪蹭过的下颌,轻而易举地捕捉到纪云薪眼底的来不及掩饰的敌意。 纪云薪瞳孔细缩,他看清了周文柏对纪昙隐匿于人后亲昵的吻。 这已经超过了纪瑗把纪昙交托给周家人照顾的界限。 纪云薪突兀地站起身,餐椅和大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长音,足以将所有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纪云薪控制着将近冲破声带的音调,给出的由也合情合,“昙昙,你下午还有课,哥哥送你去学校。” 纪云薪现在只想把纪昙从周文柏怀里带走。 哭得差不多的纪昙,听到了“上课”这两个字,顿时一个激灵抬头。 纪瑗是不允许他逃课的。 纪昙眼里含着泪花,有些慌张,“周医生,我该去学校了。” “好,”周文柏答应着纪昙,“结完餐费就送你。” 纪昙抹抹眼泪,点了点头。 周文柏掠过对面浑身紧绷的纪云薪。 异父异母,算什么哥哥呢? “不要用手擦,”周文柏握住纪昙手腕,阻止他粗暴给自己擦眼泪的动作,话音微转,“纪姑姑还说过什么?” 纪昙乖乖被周文柏捏着下巴擦脸蛋挂着的眼泪,回想着周文柏刚说过的结账,认真道:“妈妈让我不要把钱给别人花。” 周文柏回应着纪昙可爱的不是暗示的暗示。 “我来结,”周文柏轻笑着将纪昙从腿上抱下来,揽着纪昙的肩膀离开,经过纪云薪时礼貌颔首,“纪老师,让周赦送你吧,我来送团团。” 纪云薪欲要抬步追赶,被身后的周赦叫住。 “我送你。” 纪云薪硬生生停下。 周赦抬眸望了眼,被周文柏带走的纪昙一步三回头,看到自己撇撇嘴又要哭,被密切关注的周文柏抵着眉心把脸掰正。 纪昙每次见到周文柏都要哭几场,原因不尽相同,哭肯定是要哭的。 周文柏要不是跟他一母同胞,他都怀疑周文柏的属性是不是。 周文柏结了账单,周赦也只剩下把纪云薪送回学校。 纪云薪连推拒的心力都没有就坐上了周赦的车。 纪云薪很难约见到周赦,如今明明坐在周赦的车上,心念却被纪昙占据大半。 半个小时的车程不长,临下车前,纪云薪终于忍不住问道:“纪昙和周文柏是什么关系?” 纪昙眼里没有情意,偏偏和周文柏举止亲密。 周文柏哄骗了纪昙?纪昙知道周文柏的心思吗? 周文柏凭借什么接近的纪昙? 这些问题死死困在纪云薪心里,抓肝挠肺,想要问个清楚。 显然周赦不是有问必答好性子的人,极为冷淡掀起眼皮,“不清楚。” “到了。”周赦提醒道。 纪云薪恍惚地下了车,依旧紧抓着门框,“明天纪恩谊成年生日宴,你会去吗?” 周赦去的话,周文柏肯定也会去。 他是纪家的老大,有关照弟弟的责任,即便纪昙跟他异父异母那也是他的弟弟。 “去。” 周赦一个字就让纪云薪的心脏落到实处。 那就好。 纪云薪给周赦关了车门。 纪云薪从来不知道短短一天的等待都让他那么煎熬。 第二天,纪云薪是有晚课的,他实在等不及,提前退了晚课赶了回去。 “小昙面相好,口中藏珠,”纪老爷子和蔼道:“是个有福气的。” 纪昙长到现在确实吃过什么苦头,五岁之前跟着父亲长大,五岁半父亲去世后被送到再婚的母亲家里,六岁就被母亲二婚丈夫的长姐收养。 纪瑗将他抚养到成年,在纪昙上大学两年后病逝,给纪昙留下一栋别墅和两千万的遗产。 纪昙的未来都有人替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纪瑗既然收养了他,我也把小昙当成亲外孙当成纪家人看,”纪士信松弛的眼皮掩着历经沧桑的眸子,“我前几天跟沛怡通过电话,她也有意想让小昙和小赦结婚。” “爷爷,”纪云薪仓促开口,顶着屋内众人的目光勉强露出个笑,“结婚是好事,可也要问问纪昙和周律师两个当事人愿不愿意。” 纪云薪从小就让人放心,无论是让他照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