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昙不高兴地避开钟沛怡想要继续抚摸的手。 钟沛怡被拒绝,怔了下,缓缓收起笑容。 “我的丈夫,也就是文柏和周赦的父亲,是一名清高的大学教授。” 钟沛怡看着发小脾气的纪昙没有生气,反而想到了纪瑗,多年积攒的事情似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周家是个很大的家族,避免不了鱼龙混杂。他就像是充斥市侩利益深谭的一股清流,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拥有优越家世,却出淤泥而不染的周教授,吸引到热爱文学艺术,从小到大行规矩步、涉世未深的乖乖女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为他生下一对聪慧的双胞胎。”钟沛怡浅淡地扬了唇,“我很满意我的生活,清正有才华的老公,可爱活泼的儿子,我从未觉得我如此幸福,这样的生活跟教科书里描绘的一样。” 钟沛怡低眼,黑色的咖啡液静置在咖啡杯中,被白色的瓷杯亦或是明亮的灯光映衬得有一瞬间白,原本的底色却是没有改变过的黑色。 钟沛怡没想到,丈夫的清高都是装出来,只是为了迷惑周家,更好地抢夺周家的资产。 钱色交易、谄媚能帮助他的富家小姐、公司的女高管都是他利用的一切。 钟沛怡觉得他脏透了。 钟沛怡对他假装出来高洁的滤镜悉数破碎,连带着钟沛怡眼里幸福如教科书的家都变得面目可憎。 “文柏和周赦被绑架那天,他们的父亲刚从一个又被他欺骗的天真富家女床上下来,接到警察电话开车往回赶时死在车祸中。” 钟沛怡又笑了声,说不出的讥诮,“死在他对儿子的关心中,也算他没白死。” “团团,你要解阿姨。”钟沛怡平缓地看着纪昙,“他们两个基因不好,周赦的罪恶已经暴露出来了,我要看紧文柏,他们才不会像他们父亲那样变得那么脏。” 纪昙没什么波澜地听完钟沛怡的故事,浅色清澈的眸子看向钟沛怡,“阿姨,妈妈说她最讨厌心有病的人。” 钟沛怡愣了下。 纪昙补充道:“我也讨厌。” 钟沛怡不可抑制地又被纪昙逗笑。 纪昙被钟沛怡笑得莫名,不解地眨眨眼睛。 钟沛怡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抚去眼角的湿润,“团团,你真不愧是纪瑗养的,你跟她真是一模一样。” “跟阿姨回家一趟,怎么样?”钟沛怡提议道。 纪昙坚定摇头,“我特别听话,我不脏我不要去。” 钟沛怡“扑哧”笑出声,拎起手提包走到纪昙面前,眉眼温柔,“上次的事是阿姨不对,阿姨不应该答应你爷爷的要求,这次不会了。” 纪昙这才犹豫跟钟沛怡去了周家。 周赦也在周家。 “你怎么在这儿?逃课?”周赦瞥过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纪昙。 “钟妈妈让我来的。”钟沛怡非说纪瑗答应过,以后让自己的孩子认她当干妈,逼着纪昙改口。 纪昙走了进去,停在靠在阳台的周赦对面,“调课了,改成明天下午。” 本以为见过钟沛怡后,事情会明朗起来。 然而钟沛怡的态度暧昧,纪昙看不透钟沛怡的想法。 “你去客厅待着,我去冲个澡。”周赦闻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香火味,难耐的皱起眉。 周赦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卫生间的镜子照着周赦后背密布皮肉的肿胀红痕,这是他帮周文柏违逆钟沛怡的惩罚。 周赦只看了一眼,就套上短袖走了出去。 冷硬凌厉的五官没有被热水软化半分,见到仍旧在他房间的纪昙,漆黑的深眸怔了下。 纪昙坐在周赦床上,意会解释道:“钟妈妈不让我出去,她说我没经过她同意出去,就把我抓起来送去佛堂。” 钟沛怡倒是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你是笨蛋吗?”周赦微不可察敛起眉心,想不通纪昙为什么会信,既然信又为什么要来周家。 纪昙不乐意地小声嘀咕,“你才是笨蛋。” 周赦深目一厉,纪昙闭上嘴。 “想说什么?”周赦掠过欲言又止的纪昙,身上浓重的香火味还没完全冲干净,周赦唇线拉平,不舒服地摸出那枚青铜打火机。 纪昙率先道:“你别抽烟,我不喜欢闻烟味。” “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周赦反问了句,点燃床头的香薰。 纪昙默默捂住了嘴巴。 清幽的花香慢慢在房间浮起,松弛着紧绷的神经。 “钟妈妈说,当初跟我相亲的是你。”纪昙歪头,小心谨慎问道:“是真的吗?” 周赦大拇指落错了下,打火机幽蓝的火苗骤然消失。 周赦声音似乎没什么起伏,“问这个干什么?” 纪昙撇撇嘴,“钟妈妈说,要是我知道当初相亲的人是你,想要嫁的人就是你不是周医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