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这个消息对贺兰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她在听到一个叫陈琰琰的跟继父在饭店发生争执动手后,心脏收缩抽搐起来,脑瓜疼的更厉害,嗡嗡的,像是停止了思考。
因为朋友跟她说,那个叫陈琰琰的被继父打伤了,人在医院。
贺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当看到小祝礼活着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又看到她受伤的额头和手臂,她的心脏像是被一条细铁丝狠狠地勾缠住,疼,好疼。
她吐了口颤抖的气,然后扶着急诊室的墙壁慢慢走过去,一名女警同志先看到的她,就问:“诶,干什么的?病人家属吗?”
贺兰的目光落在祝礼身上,没有回答。
祝礼的头很痛,还晕,做完笔录后,留下个女警同志陪着她,可她很想贺兰,想见贺兰,想听贺兰的声音,可是,她知道她任何时候都能,就今天不行,她不要贺兰担心她,不要破坏贺兰的除夕夜。
“这位美女,你是病人家属吗?”女警又问了遍。
“是的。”贺兰回答,声音有些发抖。
祝礼躺在病床上,眼睛是闭着的,朝一侧躺着,并没在意警察的话,直到听到贺兰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以为是幻听的,但还是侧过身看去。
当看到真的是贺兰,祝礼神情呆滞了两秒,然后眼眶突然热了。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问到这儿,她轻轻叹气,视线在祝礼受伤的地方来回看,最后说,“你个小傻子。”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有些缓慢,一听就知道很担心祝礼。
在把酒瓶砸到陈强脑袋上的时候,祝礼没有后悔动手,在被陈强用酒瓶子砸脑门上,又用凳子砸胳膊上的时候,祝礼都没有后悔先动手,在被带到警局,她也没后悔,甚至躺在医院病床上她还是没后悔,但是看到贺兰担忧的神情,祝礼后悔了。
她不该动手的。
“……我不傻。”祝礼长睫毛颤动着,有点儿不敢直视贺兰的眼睛,“看着严重,实际上没事的,一点不疼。”
贺兰沉下脸:“是这样吗?”
祝礼心虚地“嗯”了声。
贺兰憋住了一口气,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不好发作。
“你这小姑娘,还说你在这儿没有亲人。”女警同志语带无奈,看向贺兰,“你是她的……”
“我是她小姑。”贺兰说。
女警同志把贺兰叫到一边,跟她说了今天的具体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是祝礼先动的手,贺兰惊诧:“……同志您确定吗?”
“饭店有监控录像。”
贺兰的心沉了沉,但很快就想,行吧,先动手就先动手,那种人渣继父,动手打是应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小祝礼的伤势。
贺兰独自一人回到病床边,祝礼正眼巴巴的望着,见她来了,倒是知道看眼色,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对不起。”她说。
“你别生气。”她又说。
“你要是生气,等我好了再骂我行不行?”她还说。
贺兰绷着脸不说话,就只看着她。
祝礼清下嗓子:“你要是想骂,那你现在骂吧。”
贺兰还是拉着一张脸,不说话。
祝礼觉得沉默中低气压的贺兰挺让她害怕的,于是慢慢坐起身来,想着要说点什么好话的时候,贺兰开了口:“你行啊,知道先动手代表什么吗?”
她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看着祝礼的眼神却是清晰可见的心疼和担忧。
“……啊,嗯,那个……”祝礼支支吾吾,她当然知道代表什么,可她在听到陈强用肮脏的言语侮辱贺兰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啊嗯什么?”贺兰脸色更差了,说完这句就再次陷入沉默,盯着祝礼,盯的她有些发毛。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祝礼弱弱地说。
“下次?”贺兰拔高了音量,“你还想有下次?”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祝礼说着用常用的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贺兰,“我再也不敢了。”
又是这种眼神!
又来!贺兰在心里恨恨的,却不得不承认她吃这一套。
不过,拿酒瓶砸人脑袋的事跟两年前拿刀砍人胳膊,这两件事,贺兰觉得非常有必要“教育教育”祝礼。
虽然陈强那种人算不得是人,可有法律制裁他,祝礼不应该用可能毁掉自己的办法而制服人渣。
贺兰说了一堆,不给祝礼犟嘴的机会,说完就打电话咨询律师,还给谭越打了个电话,这回的事,她要尽全力,第一要让祝礼安全回家,第二要让陈强再也不来骚扰她跟祝礼的生活。
给谭越打电话,贺兰没避讳祝礼。
祝礼有点吃味,小声哼哼两声,翻过身,只留给贺兰一个后脑勺。
贺兰真是无语了,谭越那边已经答应会帮忙处理,小祝礼不仅不感激,还吃什么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