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懒得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不可以。
奥兰德死死咬住嘴唇,眼眸猩红一片,他攥住魏邈的?手,不让他打开家门。
“您可以试试。”他听到自己僵硬而冰冷的?语调,固执地不肯退后,“如果?不想让利亚死的?话。”
魏邈却仿佛相当诧异地回望他。
“你忘了我们结婚的?初衷了吗?”他带着笑,淡淡地道,“我们的?结婚协议上,可没有写明这件事?。”
——明明写明了的。
奥兰德清楚地记得,条款不允许雄主再找一位雌虫。
可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婚后第一天就让我辞职,安心?待在柏布斯的?老宅。”魏邈歪了歪脑袋,那是颇像维恩的?一个动作,他的?雄主做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残忍,“记得吗?”
他不记得了。
“你把我丢在陌生的?宴会厅里,自己坐星舰先回了老宅。”
他不记得了。
“我没有辞职,所以第三天,你拿我的?身?份和学历来对我施压,你大概忘了,因为是顺路的?。”
奥兰德想说,没有。
没有这回事?,以上这些?,他都不是故意的?。
包括最?初对魏邈厌恶、避之?不及的?态度,觉得他肮脏、卑劣、汲汲营营,都言不由衷。
可沉眠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早已被?主动忘却?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
“我向你表达感情,你也没有回应我。我们没有开始,所以也不会有结束。”魏邈摁开门把,说,“放宽心?,奥兰德,我们不离婚,利亚也只是我的?情虫。”
不可以。
魏邈打开庄园的?玄关,利亚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眼眸中闪烁过居高临下的?镇定,仿佛他是一位毫无威胁的?疯子。
奥兰德望着他,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鲜血涌动,利亚的?表情停留在愕然?的?一瞬,他仔细地打量、观赏着利亚的?头颅,然?后将一切碾成粉末,转过头,终于?能够自如地微笑起来,对他的?雄主说:“雄主,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还有很?多个以后。”
这一次,魏邈却?用一种异常怜悯的?眼光望着他。
他淡淡地打量了一遍奥兰德,奥兰德将那双保养得当、此?刻充满鲜血的?手仓惶地藏到背后,他的?雄主向后退了一步,乌黑的?眼瞳没有浮现出他的?倒影,音色清冽,如同冰凉的?湖水,说:“我不和疯子在一起。”
仿佛宣判。
奥兰德想说,他不是疯子。
可所有的?话语如有千钧,他几乎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巨大的?悲怆将他掩埋,让他疼得几乎站不住。
魏邈将那枚婚戒随意地抛到花园里,道:“我走了。”
奥兰德问:“维恩呢?”
魏邈静静地道:“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奥兰德一点一点,绷紧了神?色:“那我呢?”
“嗯?”魏邈转过头,啼笑皆非地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兰德一言不发,他疼得仿佛心?都要呕出来,只是执拗地拽住他的?衣角。
他想说,您可以找其他雌虫,只要我装作看不见就可以,可不可以不走?
——这已经是他退无可退的?底线。
下一秒,眼前的?魏邈寸寸龟裂,连同眼前的?景物也一起晃动起来,奥兰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黑夜,手心?里那颗钻戒被?握得发烫,抵得发疼,卧室的?灯被?魏邈开了半盏,留下一点豆大的?影子,那个黑色的?方盒搁在他的?床头柜上,他怔然?地望着窗外昏黑半沉的?天空,然?后突然?站起身?,拧开卧室的?门,冲了出来。
呼吸声落在一楼的?客厅,维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客厅的?巨大投影关闭,墙壁的?光幕一闪而逝,幼崽脸上的?惊讶还未收拢,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乖巧地说:“雌父,我错了。”
奥兰德冰冷的?目光总算投注在维恩的?身?上。
客厅空空荡荡。
他攥住手心?,感受到真实的?痛意,才从那个噩梦中脱离出来,找到一些?残存的?理智,问:“你的?雄父呢?”
“雄父去民宿住了。”维恩眨巴了一下眼睛,察言观色是他天生的?本领,此?刻老老实实地道,“他走啦。”
可怜的?雄父,周一还要上班。
他走啦。
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