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夏辞心里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又迅速驱散那股莫名的心虚。
他虚什么,顾跃和他又没什么本质关系,他们充其量只是营业cp而已。
顾跃怎么突然摆出一副正宫做派,难道还要让郭俊然给他执妾礼?况且他们也就是朋友关系,凭什么直接停掉他的项目。
理智回笼,李夏辞的腰杆重新硬了起来。
顾跃继续向前欺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彼此之间互相分享呼吸与热度,熟悉的木质烟熏淡香再次萦绕在他身边。
气息缠绕,李夏辞再次被带入那个充满血腥气的噩梦里,他双腿发软,控制不住地顺着落地窗向下滑,却又被顾跃的右腿抵住,狠狠地禁锢在原处。
“你出轨了。”顾跃语气笃定:“不解释一下吗?”
李夏辞瞪大眼睛,重新恢复清明。
“我靠,我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三个月的麦麸搭子吗,出什么轨?”
顾跃的神情僵了一下,眸色幽深,眼底弥漫着李夏辞看不懂的情绪:“我们已经谈了三个月了。”
“什么?哥们,不是你暗恋我吗?”李夏辞懵了。
意识到了什么,顾跃的脸色沉下去,声音也逐渐变得艰涩:“三个月前,你向我表白,说愿意跟着我回美国。”
“误会了。”李夏辞有些慌乱:“那是看你没出戏,我想安慰你一下。”
李夏辞深吸一口气,过去三个月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闪回——柏林电影节颁奖仪式上的致辞、《漫游》录制期间顾跃若有若无的维护、教堂里舒缓明亮的竖风琴曲、他生病时对方那句“我怎么舍得”。
以及如粉瀑般闪耀的焰火下,顾跃亲手递给自己的那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蓝色耳钉。
更荒谬的是,他今天甚至还戴着那枚耳钉。
一瞬间连耳垂都被烫得灼热,他在顾跃沉默如死的目光注视下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语言在这一刻变得极其苍白。
可能过去了十几分钟,又或许只有短暂的几秒。
哪怕是互相斗争拌嘴了三四年,他也从未见顾跃如此失态过。
那张一向傲慢的脸上终于扯出一丝轻蔑的冷笑,顾跃伸手轻轻搭在李夏辞脸颊,宽大的手掌几乎覆盖了半张脸。
那只手越缩越紧,他们鼻尖贴着鼻尖,顾跃说的每个字几乎都像落在他耳边。
“所以都是假的,对吗?”
“剧里的楚瑾瑜是假的,剧外的李夏辞也是假的,你从来没给过我任何暗示,没给过我任何希望,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
李夏辞皱着眉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脏痛到无法呼吸,可再次睁眼,他的目光又落在顾跃冷得仿佛冰窖般的双眸里。
如同绑着一块巨石,心脏狠狠沉进湖底。
“这么长时间我就是纯贱,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你也有真心。”
顾跃将他的下巴强行掰起来,整个人紧紧抵在落地窗上:“看着我,李夏辞,耍我很有意思吗?你对其他男的也是这一套吗?”
最后一句彻底踩在了李夏辞的痛脚上,他努力挣扎了一下,反驳道:“疯了吧你,你精神还正常吗?”
下巴传来轻微的疼痛,他的脸被掰到一侧,紧紧贴着凉得彻骨的玻璃。
李夏辞看不到顾跃的表情,只能遥遥望见二十七层这个骇人高度之下、街道上被凝成芝麻大小的来来往往的人群。
从这层摔下去绝对碎成一块一块的,拼都拼不起来。
林凯铭跳楼时的惨状犹在眼前,李夏辞毫不怀疑顾跃绝对有这个能力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国内。
他垂下眼,将心中莫名泛起的恐惧压下去,低声道:“算了,上次在冰岛还是你救的我,我看你也不缺钱,我实在没什么可报答的。”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其实不介意陪你一段时间……”
他这话的含义相当暧昧。
从入圈以来,无数知名导演与演员向他递来充满暗示的橄榄枝,其中更不乏明目张胆的威胁,但李夏辞从未答应过。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向别人提出这种事。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个邀请恐怕脸都要笑烂了,而顾跃却像是被高压电打了一下似的猛地缩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失去了支撑,李夏辞整个人沿着身后的落地窗缓缓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