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先生想让翁然吃点苦头,从没打算真的杀掉他。
泪珠撒在办公桌上,晕开一团又一团痕迹,李夏辞昂起脖颈,带着哭腔说完这段戏最后一句台词:
“老板,把我送回蒲乌园区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听话,我会帮你做所有事。”
曾霞如梦初醒地喊了卡,坐回躺椅的时候,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大汗淋漓。
这段表演里夹杂了太多演员自己临时发挥的细节。
更夸张的是,对手演员竟然还接得非常流畅,自然而然地绕回了剧本主线。
从业这么多年,她见过站桩木头人,见过开拍前高谈阔论加戏的戏霸,自认为已经对内娱的物种多样性有了很深刻的理解,但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全自动一条龙演戏机器。
甚至不用她参与讨论剧情,也不用她像条成了精的水蛇一样冲上去示范动作,两个主演自己就能把戏完美拍完。
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她都有点良心不安。
摄像师脸都要笑烂了,通告单上这一下午就排了这么一场重头戏,他本来以为至少要反复拍上三四个小时,没想到直接一条过。
摄影和灯光向曾霞请示了一下,原地收拾东西勾肩搭背地笑着利索离开。
顾跃已经重新拉好拉链,僵硬地走到窗边抽烟。
见房间里没其他人,李夏辞迅速将裤子提上,冲到窗边质问道:“你知道你怼得我很疼吗?”
顾跃没说话,而是盯着那张湿润的一张一合的嘴看了一会,而后目光从对方明亮的眸子一路扫到光裸的脚踝。
明明李夏辞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但他还是有种被瞬间看光的羞耻感。
“下次开拍之前你能不能把那里稍微垫一下。”
李夏辞皱眉道:“我中间感觉你都进来了。”
一股无名火从小腹一路冲上来,顾跃再也忍不住,右手抖了抖烟灰,左手直接将李夏辞拽了过来,手扣在对方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这是他们脱离剧本的第一次接吻,李夏辞没想到顾跃会这么放肆,他完全没有防备,被轻易地撬动了舌关。
他们在拍戏时亲得驾轻就熟,对彼此的气息都熟悉得要命,但当这个吻脱离了片场环境,李夏辞下意识只觉得无比危险。
他开始拼命挣扎,企图反手甩给对方一个耳光,但顾跃将烟按灭,腾出手来抓住了李夏辞双手手腕。
李夏辞整个人被摆成了一个尴尬的予取予求的姿势,他气血上涌,发力咬了顾跃的舌头一口,发现顾跃毫不动摇后,又抬腿踹了一脚对方的膝盖。
可惜这些攻击全无作用,顾跃简直像开拍前刚嗑了两斤布洛芬一样,几乎完全不怕疼。
场面正逐渐走向彻底的失控。
心脏像被巨石坠着掉落深海,李夏辞逐渐慌张,挣扎得更加剧烈,在对方唇角接连啃下几个深重的伤口。
但好在顾跃也没再做进一步的动作,重重喘了几口气后,猛然松开了禁锢。
手腕解封的一瞬间,李夏辞干脆利落地甩了顾跃两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两声,左右脸各一个,力度重到顾跃那张好看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不及时敷冰块的话,第二天恐怕会肿到没法见人。
李夏辞心里没有一点怜悯,甚至觉得没解气。
活该肿成猪头,就算是肿成史前猛犸象也不关他的事。
他面无表情地以一个极屈辱的手势捏起顾跃的下巴,还想痛快地再扇两下,最好再对着那踢两脚,刚要抬手时,却发现对方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顾跃眼底泛着红血丝,眉眼阴翳,手指紧紧抓着阳台的一角,像在死死克制着什么。
而顾跃双腿正摆出一个即将发力的姿势,整个人如同黑暗中紧紧盯着猎物的花豹,眼神中布满浓重的欲|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理智扑过来。
李夏辞察觉到对方神态的变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小心地往后快速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门边才冷冷嘲讽道:
“又犯病了?你心理医生没跟来剧组?”
“我不想跟像畜||生一样发|情的人计较,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顾跃依旧没应声,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方向。
李夏辞谨慎地后退,手已经按到了门把手上,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到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及时逃跑,才有恃无恐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