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们既是挚友,又为何不能救。 那些所谓的规矩,当真有这么重要吗? 旁人也都以为是楚江梨将师尊杀了。 楚江梨一直活在自责中,对这些谣言视若无睹。 她本就是个凡人,如今疯起来竟然弑尊,也是由此,便无人敢去招惹她。 都说她是个冷心冷情之人,与她再如何交好,一旦惹怒了她,便会对那人不留丝毫往日的情面。 更有甚者,说楚江梨早已对那个位置有所图谋,这些年不过是忍辱负重。 一时间,于她的污名之风盛行。 司渊道:“阿梨,你也知晓,那时你师尊的身体已是穷途末路,他早年为了救……早已元气大伤。” 是了。 师尊曾与她说过,早年喜欢过一个魔界女子,曾为了救他只身闯入忘川河,后面如何楚江梨便不知晓了。 只知师尊伤及身体,大不如从前。 “你师尊知晓自己的身体已不如从前,用你的佩剑自刎,也是希望在他走后,你在上仙界得以立足,不会被旁人欺辱。” “莫要怨他,更不要自责,这些陈年旧事我也从未与你提过,如今你已经长大懂事,也该知晓其中缘由了。” “阿梨,我走了。” “得空了记得去看看你师尊,你晓得,他最喜欢喝那一口桃花酿,我也时时备着。” 司渊将手中缠绕着银色光丝的盒子递到楚江梨手中。 “这是他要我给你的留音盒,与我说等你真正获得幸福那日再给你。” 第148章 在我心中,阿梨已是我的妻子。…… 司渊走后,少女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涌了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些抽噎。 “其实我知道,只是这些年我总是会想起那日师尊死的场景,我发现他之时已经晚了,地上都是血,霜月剑上也是血,他说不出话,只是见我急冲冲地来了,摸着我的鬓发,对我笑。” 霜月剑与别的剑不同,此剑可以诛仙,若是致命伤,那便救不了。 “寂鞘与我说,师尊的力量太强大,他没办法夺过霜月剑的控制权。” “师尊是个温柔的人,临死前都在为我考虑,而我在他死后为非作歹,却并不是个值得他这般对我好的人。” 楚江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值得师尊这般好。 她在这世上,除了亲人外有几个亲近之人,白清安,师尊长留,桑渺,还有司渊。 这其中无论是谁离开,都会叫她无法忍受。 白清安将少女抱在怀中,温声安慰道:“阿梨是个很好的人,若是阿梨的师尊知晓阿梨因此事否认自己,怕是要伤心难过了。” “我曾听说,死去的人并非离开了,而是用另一种方式陪在活着的人身边。” “阿梨的师尊或许一直都在阿梨身边,只是你看不见他,便以为他不在。” “或许可以打开方才他给的留音盒,听听他想与你说什么。” 白清安替她擦干净眼泪,楚江梨接过留音盒,施法叫那盒子缓缓转动起来,一个虚影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正是楚江梨的师尊长留,那虚影左看右看,神色定格在楚江梨身上才恍然一笑。 只这栩栩如生地一眼,少女泪流满面。 “徒儿,如今几时了?怎么现在才将为尊放出来,我虽与司渊那厮说,要你获得幸福再将我放出来,可这也过了太久了罢!” “为尊不在的这些年,想来徒儿是吃了不少苦,清瘦了些,叫为尊看了心疼不已。” “徒儿,为尊问你,你可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可找到你那时与为尊说的,举世无双的心上人了?” “这些年,可有因为当年之时,心中难过?” “想来司渊那老小子与你说过了,那为尊不多言其他,希望徒儿阿梨健康、快乐,不受任何约束的活着。” 长留笑眯眯地,神色一直落在楚江梨身上,声音小了些:“我找司渊算过,他也与我说,就算没有我,阿梨以后会非常幸福。” “阿梨与未来夫婿,会琴瑟和鸣,白头终老。” 楚江梨的眼泪滚滚落下,她极其厌恶这些招摇撞骗之术,不过是因为长留在时,事事卜算,多不过是怕自己触景生情,才与旁人只说厌恶此术。 “想来那为举世无双的未来夫婿就在阿梨身边,为尊也有些话想与他说。” 虽是虚影,白清安仍然拱手行礼道:“长留尊者,晚辈归云阁白清安,尊者所言的举世无双,晚辈望尘莫及,望日后能常伴阿梨左右,疼她、爱她,为她分担忧愁。” 那虚影似能听见他的话:“好,那不若与阿梨一般唤我一声师尊罢。” 白清安又复言:“师尊。” 长留点头看向他:“阿梨是我的宝贝徒儿,纵然我现在不在了,我也不允旁人欺辱她。” 他对楚江梨时,语气稍许柔和,对着白清安却更冷漠些。 倒像是自己家养了许多年的白菜,有朝一日被猪拱了一般。 长留又道:“不过,若能得阿梨青睐,想来你 也不会是会欺负她的人。” “阿梨自幼怕鬼,年幼在家时父母陪伴入睡;少时拜入我门下,我常为她点上几只烛火,在门前守着她入睡。” “阿梨自小倔强,爱逞强,遇到不舒心之事也总会往肚里咽。” “阿梨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善良坚强,能明辨是非对错,是个极好的姑娘。” “阿梨曾对魔域那蠢货有意,但是我知晓,你估计不是那蠢货,要替她斩断孽缘,我已算过,她与那孽畜八字反冲,断然不能留的。” “说了这些,我都希望你记住,好好护着为尊的宝贝徒儿,否则我就算死后做鬼,也断断不会放过你的!” “留音盒的时间想来也到了。” 那虚影逐渐消失,最后只留下一张笑容模糊的脸。 “希望阿梨莫要再挂念为尊,步入轮回道,愿一切安宁。” “望吾徒阿梨,终得所愿,幸福平安。” 少女将哭声吞下,眼泪却骗不了任何人,她哽咽道:“我想师尊了。” 师尊不是与她告别后才离开的,而是前一日还为她下山买了爱吃的糕点,第二日夜里便自刎了。 她总是怨,为什么走之前不给她留下些什么?就算是一字一句也好,可偏偏什么都没有。 如今却又留下一个留音盒,叫她伤心难过。 但这些年心中的难过自责与悲伤,到底是能放下些了。 白清安安慰她:“等这段时日过后,我会与阿梨一起去看师尊。” “当真?” 少女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看他。 “当真。” “我知晓阿梨也并非故意恼师尊,也并非故意不去看他,阿梨心中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