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习伸出指尖,又无奈又好笑地将他的脸轻轻推远了些,骄矜地道,“不要。” 然后慕习仿佛能看见梁元劭耷拉下来的耳朵。 又有点不忍心了,说道,“那我有一个问题。” 梁元劭微微坐直了身子,心里想的是,这是他们心意相通后,慕习第一次这么郑重地问他问题。 慕习已经知道,他从十五岁爱他到现在,他知道慕习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一直在等,慕习什么时候来问他,喜欢他什么,他就把平日里自己想过的答案告诉他。毕竟他脑中描摹过很多次,答案自然也是打磨过的。 慕习开口问道,“府里西南角的孤坟,是谁的?” 梁元劭愣了下,“啊?” “你不想说的话……” 梁元劭立马和盘托出,“你还记得我们在东南沿海的山洞里救下过一只野狗吗?” “我看你喜欢,等你走了以后,我想把他带回来养着,没想到半路被山熊咬死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连一只小狗都保护不了,出宫一趟也因为被严格限制行动甚至无法告诉你我是谁。” 慕习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将它火化,把骨灰带了回来,我想你或者想偷懒的时候会去看看,每一次他都能提醒我,我还不够强大。” 慕习一时五味杂陈,如果没有这座孤坟,他走向梁元劭的步子或许会更快些。 他轻轻抚摸着梁元劭的脊背,柔声道,“辛苦你了,梁元劭。” 梁元劭抓住了慕习的手,凑过去的脸这次没有被推开,他找到那张薄而淡粉,正微微上扬的唇,低头吻了下去。 第28章 最终章 54 “听说了吗?三皇子被幽禁了。” “我怎么听说是下狱了。” “到底为着什么……” 日头当空,王城中一处不起眼的酒肆散坐着几桌,靠道边儿的一个彪形大汉,吞完一口酒用袖子抹了把嘴,示意对面的人附耳过来。 两人交谈一会儿,对面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前阵子听说宁府老太太告御状了,原来是她孙女差点没命啊。” “你小点声。” 两人环视一周,发现一切如常无人注意,那彪形大汉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传言真假,说是这三皇子是被府上的妾室告发的,才救下了三皇妃一命……” “这真是没谱的事儿……” “哎我看这世道乱得很,来,喝酒喝酒……” 隔着几桌一个以纱掩面但身姿卓越的年轻人,手背青筋暴起,差点将茶杯捏碎。 他愤愤站起身,扔了几枚铜钱,拎着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终章 天高云淡,不知是初秋的风将王城荡涤的澄净,还是昨日新皇登基的大典足以安定,大梁朝的都城似乎终于在元逸元年平静了下来。 一大队人马,载着货物和家当,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往南去了。 梁元逸身着帝王冠服,遣退了一干人等,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对人马的身影越来越小,居中的那架最为显眼的八驾马车越来越远。 他知道,慕习走了。 梁元劭不战而让的条件是,让他们回南疆去,他终生效忠梁元逸,但大梁再无南疆质子。 曾经那个问题,梁元逸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答案。 他选江山。 听着身后有脚步声,梁元逸轻哼了声鼻子,将眼眶隐隐蕴出的水汽散开,不悦地责备,“谁准你们过来的。” 来人却不慌张,“参见皇上。” 梁元逸听见声音赶忙转头,然后眼里的水汽又弥漫了起来,虽然他已极力克制,面目如常,但张嘴的这声“阿姐”还是透出了淡淡的鼻音。 婀伦走到他身边,知他如今已是一国之君,但见他学着喜怒藏于心,见他忧郁伤怀,还是抬手轻轻抚拍着他的背。 在婀伦心里,他是她的弟弟,先于他成为国君,血浓于水的感情,也先于尊卑礼法。 她轻声道,“有舍有得,世之常法。” “阿姐,我只盼他再无苦难。” 车马队没入树林,这是慕习第三次走这条路。 第一次他与梁元劭初相识。 第二次梁元劭拽着他私奔。 第三次他与梁元劭一路回家。 慕习掀开车帘,远远望着草丛中心的位置,忽然说道,“我们在南疆也种些昙花吧。” 梁元劭放下手里的书,表示认同,“聘书也再下一份。” 慕习笑笑,“那倒不必。” 他的脖颈上在下颌左右的位置,缠着薄薄一层绷带,不久之前,那曾被抵着冰冷的匕首。 梁元劭简单查看了下,“下个驿站休息下,差不多该换药了。” 半个月前的记忆,是梁元劭这辈子度过的最昏暗的时刻。 一切发生在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