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纪家的人说他冷血,沈燮安也说他冷血,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但他却从日复一日的冷遇中意识到,折磨一个冷血的人是一件毫无负担的事情。因为冷血的人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自然也就丧失了痛的资格。
人生中第一次拍戏,他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人的完整的情绪。
他以为只要不停地拍戏,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感知情绪,学会同情一个人,或是善待一个人。
但纪家的人待他依旧。
沈燮安也待他依旧。
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沈燮安却更残忍地回报了他,告诉他他不配被爱,也不配被善待。
人就算再傻,再倔强,死过一次也会懂得回头。
到今日他终于不再执着于被爱,所以他永远无法理解柏鸣声。因为早在被放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像柏宇杰一样,放弃了对被爱的执着。
他突然想起纪怀星进组的那个晚上,秦煜时在片场外对他说的话。
——“只要是交易就会有盈亏,感情也一样。”
——“想要放纵和享受,再来找我。”
没有任何责任和感情的束缚,便永远不会脱离对自由的掌控,似乎也未尝不可。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一下。
纪斐言从口袋拿出手机,发现是秦煜时给他发了消息。
秦煜时:「结束了就早点回剧组。」
纪斐言注视着那一行字,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强烈的冲动。
他问秦煜时:「能给你打电话吗?」
秦煜时回得很快:「能啊。」
纪斐言拨通了秦煜时的号码。
没过几秒,对面就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秦煜时慵懒的嗓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
“我……”纪斐言只说了一个字。
他突然意识到,他和秦煜时其实一点都不熟。
秦煜时只是纪怀星和沈燮安的朋友,是他两部戏的导演,他们之间甚至比不上他和沈燮安熟悉。
“怎么,主动打给我,又不说话了?”秦煜时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今晚在家,不在剧组,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纪斐言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向他开口。
“秦导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嗯?”秦煜时似乎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是玩笑吗?”纪斐言又追问道。
这句话后,对面沉寂了几秒。
纪斐言的心随着被拉长的沉默不断地下沉,直到……
“我说话一向算数。我家的地址你知道,决定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来找我。”
纪斐言没有说话,挂断电话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上水湾,1701号。”
二十分钟后,车在秦煜时家门口停下。
纪斐言下了车,缓缓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是秦煜时亲自来开的门。
他穿着宽大的深色浴袍,显然是刚洗过澡,半湿的发丝更添了几分性感,略微敞开的领口露出深陷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的味道。
见到纪斐言,秦煜时轻轻勾起嘴角,手臂搭在门侧,眼神暧昧地与之纠缠,声音不自觉上扬,带了一丝戏谑。
“跟我睡,想清楚了?”
第 24 章 第24章
回应他的是热烈又突兀的吻。
技巧虽生涩,却满载着欲望的渴求,给了他最坚定无疑的答案。
在本能的驱使下,言语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
秦煜时的手臂绕过他身后,抵上客厅的门,而后修长的手指覆盖上他的后脑,缓慢施加了一丝力道,加深了这个令人兴奋的吻。
温软潮湿的唇纠缠在一起,皮肤伴着急促的呼吸迅速升温,纪斐言身体撞上墙壁,渐渐感觉到一丝窒息带来的痛苦,灵魂却屈居于身体的囹圄,心甘情愿地在他给予的温柔陷阱里不断地堕落。
似是察觉到纪斐言的不适,秦煜时低低笑了一声,意犹未尽地离开了他的唇,略带薄茧的手指却如同侵占属于自己的领地一般,暧昧地摩挲过他白皙无瑕的皮肤。
“要去洗个澡吗?”
纪斐言对他眨了眨眼睛,舌尖扫过被他吻到干涩的嘴唇,释放着某种露骨的信号:“来之前洗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