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默默给契诃夫安上了“万磁王”的名头。 “一见就让安妮娅感到亲切舒适啊……” 费奥多尔拉长了语调,看向妻子的眼神也有些幽怨, 显然是很不喜欢妻子刚刚对另一个男人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 “但是费佳是让我一见就钟情啊~”安娜相当熟练地给正处于不悦中的丈夫顺毛,虽然陷入了嫉妒情绪中的费佳也可爱得不得了, 但是要是不开心得别过身去不理她可就不好了,“而且费佳刚刚说, 这世上会有完美的人吗?当然有的呀,费佳不就是吗!” 这世上还有比她亲爱的费佳更完美的人吗?那必然是没有的! “只是个小玩笑,我永远不会对我亲爱的安妮娅生气的。”费奥多尔吻了吻妻子的脸颊, 然后开朗而贴心地表示, “既然是平日里对安妮娅照顾有加的上司先生,那我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放心吧, 周六,会让亲切友善的安东?巴甫洛维奇宾至如归的。” …… 翌日—— 午休时间, 公司的茶水休息间里,安娜和契诃夫一人一杯咖啡聊着天。 “非常感谢你丈夫的友善与热情, 希望我周六的拜访不会打扰到你们。” “完全不会,平时来我们家做客的人也不多, 所以,非常欢迎安东你来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对于昨天契诃夫提出的到家中做客, 安娜给出了回应,约定周六傍晚到她家中,一起吃晚饭。 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有她这边的友人来家中做客,平时来的都是费佳的朋友……好吧,其实基本上也就仅指尼古莱了。 “不过,起初得知安娜你已经结婚了的时候,我还真是惊讶,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选择了步入婚姻。” 虽然俄罗斯的法定结婚年龄在全球范围内都比较“超前”,女孩子最小十四岁就可以结婚,但近些年来晚婚晚育在全世界都成了潮流,俄罗斯也一样,在二十五岁前就选择进入婚姻生活的年轻人比例越来越低。 “听说过那个故事吗,虽然真伪难辨,但却很有趣……曾经,柏拉图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让柏拉图去麦穗田里找一株最大最饱满的麦子回来,但是不能走回头路。最终,柏拉图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因为每次遇到一株硕大饱满的麦子,他都会因为觉得前方有更好的,所以选择了放弃眼前这株,继续前进,结果到后面遇到的麦子却又不如之前的好,最终一无所获地走出了麦田。苏格拉底告诉他,‘这就是爱情’。接着,苏格拉底又让柏拉图去林子里砍一棵最粗壮的杉树回来,同样是不能走回头路。这次,柏拉图只带回了一棵普通的杉树,因为遇到这棵杉树时他觉得还不错,又担心如果错过了这棵,前方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了,所以就选择了把这棵带回来。苏格拉底告诉柏拉图……” “……‘这就是婚姻’。” 契诃夫微笑着接过了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与安娜相视一笑。 笑过后,安娜幸福而充满自信地说道: “我是无比幸运的,第一眼见到我先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既是我的‘爱情’,也是我的‘婚姻’,那么,我为何不早一点拥抱住他,一起拥有更多的属于彼此的时光?”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从和相爱的人相遇的那一刻起,一起共度的时光其实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W?a?n?g?阯?发?B?u?Y?e?ǐ???ü???ē?n?2???Ⅱ???﹒??????? 不过也正因如此,爱才如此的珍贵。 “哦,天啊,这种幸福简直对我这个单身人士杀伤力太大了。”契诃夫夸张地捂了捂胸口,眉头微挑,紧接着问道,“那么,在遇到你先生前,安娜当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株硕大、饱满、灿烂、让你想要攫取下来的‘麦穗’吗?” 突然被问及这么个问题,安娜一瞬间双目有些放空,陷入了脑海中的自我世界里。 而契诃夫也没有放过这一瞬间,不着痕迹实则认真仔细地进行着观察分析。 很快,安娜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语气没有丝毫犹疑或是动摇: “我不知道在麦田里走过时,是否有过想要让我攫取的‘麦穗’,但我知道,在遇到我先生的那一刻,我很清楚,就是他了,我要全心全意爱着的人就是他。” “是吗……那你们可真是幸运的一对儿……”契诃夫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什么,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以咖啡代香槟,祝你们永远幸福。” …… 深夜—— 很久没有梦到过过去事、过去的人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和契诃夫的聊天,安娜梦到了许多过往,却又清晰地知道那是梦境,她是梦中的一个旁观者。 有些疲惫地缓缓睁开了眼睛,极好的夜间视力让她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才凌晨三点而已。 这个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睡着。 偏过头去,看着身旁呼吸平稳地睡着的丈夫,这位在她睡着前还在地下室里忙碌着的熬夜达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舍得回卧室睡觉的,他要是明天还这样损耗身体,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手指缓缓地靠近,即将抚上丈夫那似乎又加重了的黑眼圈时,却是停下了。 转而用手臂搂住丈夫,贴得再紧密一些。 没错,她爱费佳的,她是爱费佳的,这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无比确定的事情,是第一眼见到时她心中唯一的声音。 没什么可犹豫、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就是她要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 凌晨三点钟,市中心,莫斯科夜晚的寒风和大雪依旧在呼啸着,而契诃夫的办公室仍然亮着灯。 对着电脑上调出的费奥多尔和安娜的资料,契诃夫陷入了沉思。 知道这二人是一见钟情后,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怕不是魔人费奥多尔的“洗脑术”,但白天时对安娜那一瞬间神情的观察,他又觉得并非这么简单。但是,他能够观察到的“异常”,与安娜朝夕相处的魔人难道会发现不了吗? 所以,是就算明白这份不对劲,魔人也仍旧无所谓吗,还是说,在魔人看来,本就应是如此。 契诃夫觉得,这简直是他见过的最“诡异”的爱情了,姑且称之为这也是一种爱情吧。 原本他还在纠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在“骗”谁,当然,魔人费奥多尔是行骗者的概率更大。但如今,他又觉得,比起互相“欺骗”,或许这两个人同样在“自我欺骗”也说不定。 突然想到了什么,契诃夫又调出了另一份资料,是他动用权限从联邦秘密情报局别的分科调过来的资料。 资料上的男人,生辰不详,去世的日期倒是有明确记载。 是的,是一个已死之人的资料。 这个已死之人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