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查,案件的走向也果然越来越朝着他预判的方向发展。 甚至于,作案动机也被他找到了。 “而且,你也的确有作案动机。哼,我们查到了另一段监控视频,是在今日下午的酒店大厅时,你们夫妻二人在前台办理入住登记时遇到了布兰登?渡边先生,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女士当时似乎受到了布兰登?渡边先生言语上的轻佻冒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你就是因此才对布兰登?渡边先生起了杀心吧?” 领头的警察长官直接抛出了自己的结论,而当下所有显现出的证据也的确都在支撑着他的推论。 已经几乎被打上“犯人”标签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既没有认罪也没有争辩,反倒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阴柔的笑意,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蠢货: “我的确是很想将这个胆敢冒犯我妻子的罪恶之人送到上帝的面前去接受制裁,但我可不会采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手法,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悄无声息地实现这一切,不留任何证据。” 这话说得,虽然安娜很是认同,但是……费佳,眼下说这种话更会被当做是恶人啊!而且现在不是激怒这帮美国警察的时候! 警察长官果然也被激怒了,只是下一刻,鄙夷嘲讽的眼神却是投向了安娜,连连摇头: “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女士,把你的丈夫逼到成为一个杀人犯这种地步,你也是‘功不可没’啊。” “我?!” 安娜顿时瞪圆了眼睛,克制住自己不一巴掌甩过去袭警坐牢去,真?难以理解地瞪向这个满嘴胡诌的警察。 始终站在安娜身侧的契诃夫也厉声回斥给予支持: “这位警官先生,请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在这里拥有执法权没错,但在你的执法权之上还有你们美利坚的法律在约束并随时等待制裁你,你最好谨言慎行并对他人尤其是女士保有最起码的尊重。” 似乎是被契诃夫的气势有所震慑到,警官悻悻地撇了撇嘴,梗着脖子说出自己那番话的缘由: “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女士,今晚观看网球赛的期间,你让酒保调了杯黑俄罗斯(Black Russian)送给布兰登?渡边没错吧?球场的监控记录有拍下这幕……长谷川秀雄先生,你当时就在布兰登?渡边身边,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吧?” 突然被点名的中原中也怔了一下,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那是我在和那个叫越前龙雅的家伙比赛开始前……是有一个酒保托盘里举着杯黑俄罗斯(Black Russian)走了过来,说是那边坐着的那个金色头发的俄罗斯女人请布兰登?渡边喝的,布兰登?渡边当时还,挺高兴的……” 只不过,那杯酒,总觉得…… 中原中也讲述着当时的场景,心中却有些疑惑,一时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而此言一出,顿时成为全场焦点的安娜毫不犹豫地直接否认: “我从来都没有请那家伙喝过酒!” 完全是在颠倒黑白,或者说是一个个层层叠绕的陷阱! 那个真正的凶手,不仅想嫁祸费佳,还想连带着她一起吗……安娜目光凌厉地看向早已被她认定是真正凶手的马特维?莫洛佐夫。 然而这位大富豪却是一副过尽千帆的样子,连连唏嘘摇头: “虽然布兰登?渡边的确是个走了狗屎运翻身的不入流的家伙,但无论过程如何,就结果而言终究是成为了个百万富翁,金钱傍身就是最大的魅力,这样的剧目我在这个圈子里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次了。” 言下之意就是,安娜虽然当着丈夫的面对布兰登?渡边全然拒绝,但却抵不住金钱的诱惑,私下里想要同这位对自己有好感的富豪暗中发展。 安娜还没来得及驳斥这个在场的真?恶人,却看到被警察包围着的丈夫朝自己投来的眼神…… 费佳,你,不相信我吗? 那种受伤的眼神,让安娜原本想要和在场所有人杠到底的勇气和力量顷刻间荡然无存,一时间千言万语到嘴边却都组织不出语句说出口。 这时,为首的警察长官也做了初决断,先将此案最大嫌疑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带回去关押看守,其他此案相关人士在彻底结案前需受警方一定程度的监控,且在此期间不得离开迈阿密。 安娜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淡然地接受了拷在手腕上的手铐,被警察带着离开。 而就在离开前,沉默了许久的费奥多尔终于转过身来,对着注视着自己的妻子用俄语微笑着说道: “安妮娅会来救我的,对吗?” …… 这起突发事件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被允许回到自己房间里的中原中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忍不住有些焦躁。 如果这起案件的真相当真就是如此,那他这次的任务目标,岂不就是……因为卷进一场情杀案里而丢了性命?! 算了,目标人物没了就没了,关键是目标人物手里的“书页”到哪里去了? 警察为了收集证据把整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他被叫去时全程紧盯着,并没有发现疑似“书页”的东西。而且布兰登?渡边的尸体,死时的样子,手里空空如也,但手指的姿势似乎是在紧紧地攥着什么……是在攥着“书页”吗? 那就说明,有人在布兰登?渡边死后,将“书页”拿走了! 要么,那个俄罗斯男人当真是被冤枉的,是被真正的凶手用作了替罪羊;要么,那段时间进入过布兰登?渡边的房间里的人,不止一个! 就在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也许抓住了什么关键点时,房门被敲响。 谁会来找他? 带着几分谨慎缓缓打开门,看到房门外站着的人是…… “你……!” …… 看守所的单间牢房里,费奥多尔闭目静坐在角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节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 听着牢房的门被一点点打开,费奥多尔也缓缓睁开自己那双幽紫色的眼睛,姿态怡然闲适地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等候多时,您终于来了。” “还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说真的,我特意等待着的倒也不是您。” “我只是在等待着,今晚会在牢房里,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 已经有些发黄的纸页上,近乎涂鸦的字体快要写满了整个纸张,最醒目的文字便是最初写下的“我要中奖成为大富豪!”,而围绕在其周围的后来写上的字体则越发癫狂,似乎也在影射着书写者那愈发癫狂的内心。 最后剩余的一个小角落里,则有一串不一样的笔迹,墨迹也很新鲜,是最后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