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并且俯身趴下! “砰!” 只见一发子弹骤然间在车厢里炸响,而这发子弹瞄准的正是安娜握着的手机。子弹更是近乎贴着毫无防备的前排乘客的耳朵而过,后知后觉的前排乘客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闭嘴!通通安静下来!” 狠厉而粗犷的声音响起,只见坐在后几排乘客椅上的几个男人突然持枪站起身,用吼声和刚刚的那记枪声对全车的乘客予以警告。其中一人直接冲到了司机的身旁,用抢抵住司机的太阳穴: “继续开!不许停!” …… “安妮娅,安妮娅你怎么了……?” 手机里不再传来声音,信号中断。 费奥多尔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脸上的神色却并无担忧,甚至下一秒,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看来可以开始了。” 手机放到一旁,转而看向眼前的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此刻这辆被劫持的电车的实时监控。 双手交叠地抵着下巴,神情愉悦地仿佛在等待好戏开幕。 第106章 Berlin (6) 106 【现在临时插播一条最新消息, 一辆XX路线电车遭遇恐怖分子劫持,现正在朝着其终点站机场驶去,请广大市民绕行, 避开这条线路。再次进行通知……】 柏林所有正在播报着节目的电视、广播全部中断,将这条紧急情况告知全体市民成为了当下最优先事项。与此同时,作为这趟有轨电车线路终点的柏林机场也立刻进行封锁, 以防恐怖分子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以至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电车从市区的铁轨上横冲直撞而过,两侧行人纷纷尖叫着避散,警车在铁轨两侧紧跟着这辆被挟持的电车, 车上的警察也拿出扩音器冲着电车里的劫匪喊话,希望同对方进行谈判来解决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 特警也已经在暗中行动,随时准备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直接击毙犯人。然而电车持续处于行驶状态, 令狙击手也很难精准锁定移动中的目标。 电车里—— 被劫持的一车乘客紧张到心跳飞速快要喘不上气,却在绑匪们的枪口下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保持沉默。 而在这片鸦雀无声间,为首的绑匪对着手机的咆哮更显得压迫力十足。 “我说过了,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谈判, 全部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做!我们的要求有两点——” “第一,立刻释放被关押在牢里的我们的首领, 直到我接到首领打给我们的他已经安全脱离你们掌控的电话后,我们这边才会释放人质!” “第二, 让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站出来!现在电车里的广播电视连接着柏林一号电台的信号,我们要从电台里看到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在全东国人民面前举枪自尽!别想着耍花招找个替身来, 我同那个东国的叛徒接触过,若是被我发现在糊弄我们, 我立刻就随机击毙掉电车里的人!” “从现在起,到电车行驶到终点柏林机场还有四十分钟!如果四十分钟内你们无法达成这两件事情的话, 电车撞向机场的时候,我们会引爆带着的所有炸药!” 怒吼完后,不等电话那边警局的回应,绑匪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柏林警察局局长则是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头疼不已。 办公室里,两面大屏幕,一面显示着此刻开车紧跟着电车的警员发来的现场实时状况,另一面则显示着此刻监狱里释放该团伙组织头目的进展。 绑匪的要求,第一个倒还好办,放走的犯人和团伙大不了日后再去抓捕,保证电车里人质的安全是首要的。 只是第二个要求…… “歌德先生呢?联系到他了吗?!” 一旁,正在想办法联系却一无所获的下属也是焦急而为难地摇了摇头: “歌德先生平日里本就行踪不定,没人知晓他具体去了哪里、会在何处。他的办公室、家里都找过了,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 倒也不是说找到后就要立刻让对方去送死来满足绑匪的要求,但是起码人得在场才能商量出对策……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全柏林,甚至可能全国都已经惊动了,歌德先生只要不是处于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除非,歌德先生他不想……” 下属警员犹犹豫豫说着的揣测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局长厉声呵斥打断: “绝对不可能!歌德先生从来都不是那种苟且之人,否则也不会赢得那么多人的敬重!” 警员顿时噤若寒蝉,为自己刚刚的失言道歉,却也还是止不住地低声嘟囔着,抱怨出了那个许多人明面上刻意避开不谈的问题: “但是,这次的绑匪不本来就是那个自立团的吗……而歌德先生,说到底是西国出身,就算在东国这么些年……啊,抱歉,抱歉,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被上司怒瞪了一眼的小警员立刻捂嘴,不再大嘴巴地把那些大家讳莫如深的事情说出来,转而专心于当下这起电车劫持案本身: “长官,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地步,那些歹徒真的挟持电车撞向机场并且引爆炸.药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对于这个必须要考虑到的最坏结果,局长的神色也沉重了下来,但还是决然地表示,“那我们就必须在电车到达终点前,强行让车停下来,无论动用何种手段……即使,会危及到车里的人质。这也是没办法的取舍,不然的话,一旦机场发生爆.炸,会殃及到更多的人,甚至会将机场的许多别国人士卷入从而引发国际争端。” 说出了这种无论怎样取舍都算不上“正确”的决定后,局长也懊恼地猛锤了下桌子,随即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话语间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悲哀: “其实,就算找到了歌德先生又能怎样,情况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毕竟,一车的普通民众,和损失歌德先生这样一位世界顶级超越者相比,对政府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即使歌德先生愿意做出牺牲,恐怕政府也不会允许吧。” …… “我记得你们,东国自立团的残党,因为从事极端活动而被政府下令取缔,头目在去年被逮捕后入狱,此后你们这些残余势力就各种制造事端来对政府进行威胁。” 原本寂静到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车厢里,突然间响起了这么一道话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娜亦偏过头来,看向坐在自己内侧座位的这个男人。 因为坐得很近,所以即使有帽檐的投下的阴影遮挡,安娜也仍是将此刻男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