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没想到她真会被激地上去,开始乱作一团,互相推攘着,互相埋怨。
“崔雅贞,你快给我下来!”卫娇刁蛮却心中却门清,崔雅贞可以出事,但决不能在她们卫家出事。她可不想落得个刁蛮的名声。
她命令的语气中略带惊慌。
崔雅贞至若未闻。她知晓卫暄也来了,他在这个马场。在卫家这些天,她早就知晓卫家中人都默认他会是未来家主,待会如若是她出了事,这样大的事情,他会来的,她确信。
这件事多半要他处理。
马似是不安,动得愈发频繁了。
崔雅贞心跳加速,如同暴雨中被击打的鼓面,她在害怕,心中知晓马八成会抬蹄飞奔,那时候摔下来可能不止是扭了胳膊扭了脚,不死即伤。
瞬间,崔雅贞心中有了决断。
此时,卫越溪也回来了。
“贞娘!你莫动,我来了!”
卫越溪话音刚落,崔雅贞便如秋风中一片枯萎的叶子,从那高大的马背上跌落。
虽然已想好了,但实施的时候却仍有些狠不下心来。
她紧闭双眼,落下马时用右手撑住身体以免伤到脑袋,但脚腕处还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整个骨头像被人硬生生扭开,刺骨锥心。
那日书房,她把卫暄眼里无意识的疏离看得真切。
只希望此次就算换不得他的片刻怜惜与愧疚,也要换来再一次接近他的机会。
此刻卫越溪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姿态,飞奔着赶来。慢着动作扶起崔雅贞,环视一周愤怒地盯着卫娇等人。
“你们太过分了!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给二叔父和七堂兄。”
卫娇眼神分明慌了透着心虚,嘴上却没有退让半步,
“是她,是她自不量力,与我们无关,无关。”
“卫镜……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似是慌了神,拉着卫镜与另外几个世家女匆匆离开。
“贞娘,你怎么样?”
怒斥完卫娇等人,卫越溪转身查看关心半卧在一边的崔雅贞。
quot溪娘,我好疼啊。quot
“我会不会死啊。”
崔雅贞面露慌乱,口不择言。
说罢,眼泪便如卸匣的洪水一般落在卫越溪手背上,灼人极了。
卫越溪后悔极了,崔雅贞的泪水如同热锅里刚烧开的烫水,一下心落在她的手上,难受自责她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
卫越溪再也难掩心中愧疚,那张开朗的面庞变得痛苦,她哽咽道:“贞娘,这也怪我。”
崔雅贞啜??泣不已,缓了缓。
“这又干你什么事呢?只是我受不了她们的刺激,才做出这等蠢事。”
崔雅贞语调温和,两行清泪还挂在桃腮上,嘴上却还在安慰卫越溪,显得格外善解人意。
崔雅贞柳眉紧蹙,眉心泛红,那双平素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如今也盛满泪珠。
卫越溪那张平素只算清秀的面庞,如今流泪痛苦竟如此楚楚动人,平静而凄婉。
“贞娘,你等着我去找人。”
卫越溪抹了把泪,强忍着泪水,翻身起来,去找人。
“溪娘,我等你。”
卫越溪转身,耳边便传来崔雅贞含着哭腔的话语。
卫越溪刚离开没多久,崔雅贞就感觉到额头上的水滴。
是要下雨了吗?
她抬头看向天边那大片大片的乌云,风也在此刻急了起来,吹得附近树林摇摆不定。
她确信,真的要下雨了。
而且很可能是一场暴雨。
片刻间,天空风云变幻,天色猛地暗了下来。
卫越溪迟迟没有回来,崔雅贞脚腕肿的很高,稍稍一动便似火烧烙印般痛极了。
当豆粒大的雨珠砸到她脸上,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或许卫暄已经走了,卫越溪不会带着他来。
天色昏暗,独留她一人。她不禁想起了幼时与堂姐们一同去湘君阁,自己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落下了,那天也下了雨,也是这么黑,只是当时起码还有蔽身之处,现在反倒是什么也没有了。
面前的草丛中有一朵小花儿,崔雅贞伸手为它挡住风的侵袭。或许,她也期盼有人能为她遮挡住这样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