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来时声势浩大,不出她所料全府乃至全京城的人都应知晓了。
许久之后,她嘱咐弥桑:“将这些东西放入库房,单独记在一个账本之上。”
这些东西最后都是要还与赵弘的。
书房之中,恼怒的夫子也没了踪影。
翌日,崔雅贞便得知了周夫子请了辞的消息,并不惊讶,实属意料之中。
“女郎!”弥桑高声道,匆匆忙忙跑进屋来。
弥桑喜上眉梢,强压着兴奋又道:“杨家大郎,昨日去郊外骑马,把腿摔断了。”
“还真是恶人有恶报,自有天收啊!”
闻言,她双眸一亮,眼底掠过一抹讶异转而想到这莫不是昨日赵弘所说的办法。
没料到会是这般直接,不过也确实解气。那日她额角的伤口,至今还未长好。
傍晚,门口侍卫送来一张字条,说是一个年轻的青衣婢女送来的。
崔雅贞展开纸条,上面写着约她庆云斋相见。虽未署名,但字迹一看便是赵弘所写。
她虽心中疑惑却未多想。
自从那日以后,崔楷对她的管束便不似从前那般严,她要出门并无那么困难。
临走之时,她想起那日答应与他假作情投意合,于是随手拿走一个前些日子做好的荷包。
庆云斋里崔府并不远,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客栈小二说道,赵弘定的包房是整个庆云斋最大的。
包房门前立着两个面生的侍卫,见到弥桑跟着她,阻止道:“女郎,我们郎君与你有私事相谈。”
崔雅贞对赵弘并没有什么戒心,只道:“弥桑,你先在外面候着。”
进入包房的即刻,房门被重重关上,她心中一颤,又见屋内昏暗并未点灯。
“九郎?”她问道。
她环顾四周并未见到赵弘的人影,但屏风之后她还未查看。
屏息凝神,一步步走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的榻上坐着一个人,那郎君身段颀长,头戴小冠锦衣素袍如云中鹤,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拿起茶壶为自己上茶。
见她来,侧过头,只是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神色。
那温和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贞娘,你来了。”
崔雅贞却惊恐万分,感到毛骨悚然,那阵凉意一点点从小腿向上爬,她忍不住质问道:“卫暄,是你骗我?”
第33章
她惊惧, 面前的郎君却平静如常。
“骗?我何曾骗你。”卫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调温柔。
崔雅贞悄然后退一步,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惧意。的确, 那算不上骗, 因为那张字条之上根本就没有标注姓名。
只是她自己看到字迹与赵弘相似,便臆断是赵弘之约。她心中也又有过一丝猜疑, 只是根本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哑巴吃黄连, 有苦难言。
她扯了扯嘴角, 强作镇定问道:“表哥, 你今日约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那人站起, 身后的黑影即刻笼罩住另一道纤细的影子。
“结果, 还满意吗?”
“什么?”她又退了一步,悄然拉开二人的距离。
倏然想到什么, 她靠住身后的屏风,瞪大眼看向他,惊讶道:“杨栖的事, 是你做的?”
昏暗的光线之下对面郎君的五官愈发深邃, 她却好似第一回认识他,向后一缩,悄悄握住身后屏风之上冰冷的玉杆。
卫暄卫家七郎, 为人温和守礼, 最有如玉君子之风,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过小惩大诫罢了,贞娘你为何这般瞧着我。”
卫暄面露不解疑惑地看向她,似是真的不懂她的讶然, 还如同懵懂的学童向自己的夫子请教。
他这般坦荡,崔雅贞反倒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她试探道:“那?………我还得……多谢表哥。”
对面人终于满意地笑了, 又道:“杨栖是罪有应得,既然如此贞娘你可愿回到卫家继续与卫越溪一同学习。”
循循善诱,“贞娘一向好学,我才听人说贞娘家的夫子请了辞。”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崔雅贞刚刚松了口气,却又听见他提出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