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会来的。”
皇帝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愈发怠于政事不纳忠言,虽怀疑庐陵王却不会在未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之下处理他,但若是庐陵王抗旨不入京那么皇帝的猜疑将全权坐实,并给了皇帝一个处理他的理由。庐陵王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来的。
掌柜回去,略带歉意道:“二人贵人,我家主人说这镇店之宝不对外卖出。”
赵弘微愠,道:“多出一半价呢?”
再一次被掌柜温和地拒绝。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崔雅贞碰了碰他的手臂,温声道:“好了我又没有很喜欢。其实我还有更喜欢的东西。”
“是什么?”
“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我更想和九郎一同做些木雕,那多好啊。你说是不是?”崔雅贞瞧着他弯起嘴角,眼底实实在在没有一丝失落。
她对着他从来都是哄着的。
赵弘粲然一笑,附和道:“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
二人离开铺子,临走之时赵弘真诚地保证道:“阿贞姐姐再等些日子,等到我母亲的忌日过后,我便向父皇请旨。”
“九郎,多谢你了。”
赵弘明白方才她那似是而非的答案之下蕴藏了更深层的意味----她对卫暄动了心。可是他更知晓,她只将他作童年的玩伴,现在的弟弟,更或是脱离苦海的小舟。
一旦他对她表现出超出这三个身份的情感,她就会自竖屏障,将这些天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瞬间退回至原处。
他要忍,他得忍。
动心过又能说明什么,现在熬的阿贞都眼前人是他,他又何须在意无关人等。
隔壁的郎君临走之前听到这样的一番对话,直接将手中的杯盏捏了个粉碎,伤的手鲜血直流。
转而,他却笑了。
杨府。
杨栖卧在榻上,一旁的妾室肖氏为他背上的伤口上药,肖氏千娇百媚,样貌是顶顶好的还有几分肖像崔雅贞,美人在侧,杨栖却十分不耐烦。
“给爷轻点。”杨栖猛地蹙眉,一巴掌扇上了肖氏如玉般的面颊。
肖氏吓得即刻跪下,顶着绯红的巴掌印连连磕头,不敢停歇一息。
杨栖看着她愈发烦躁,抬起手刚想将手边的茶杯摔到她头上,却发现她颤抖地愈发厉害,面上全是惧色。
“你怕我?”他语气古怪。倏然想到她们一个两个都怕他。
闻言,肖氏连忙爬到他的脚边,含着泪抬起头,乖乖道:“妾怎会怕郎君,妾是倾慕郎君,是倾慕郎君的。”
杨栖起身,掐住肖氏的下颌,又即刻甩开,冷声道:“继续上药。”
趴在榻上,杨栖怒火中烧,他早就遣人查了,查了许久才隐约查出是卫氏的人在他的马上做的手脚。卫氏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刻意露出马脚他又怎会查的出来,这分明就是一次示威。
这是在给崔雅贞出气。卫家出了卫七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卫七,好一个卫七,竟跑来与他争女人。
他定不会放过他的,此刻杨栖的眼神如同隐在暗处的阴冷的蛇。
上完药,他一把扯过肖氏的头发,见美人含泪又想到那日被他绑住的崔雅贞,心中诡异的满足,阴恻恻道:“来,怜娘,好好服侍我。”
“瞧你这幅模样我倒想起了一个人,以后你便改名珍娘罢。”
说罢,便一把将肖氏拉入怀中。
继上回与赵弘一同去铺子,崔雅贞也趁机与他说了自己同卫灵瑾学医的事,希望可以借与他出行的由头去卫家,赵弘便爽快的答应了。
浮云居,崔雅贞学过一个时辰后,卫宛意便知晓了她回来的事。
“贞贞,你回来了!”卫宛意见到她,一下子扑进她怀里,一如既往的热情。恍若这些天的离别都不存在。
崔雅贞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情有些复杂。
“贞贞,你是要嫁人了吗?可是你不是要做我的嫂嫂吗?”
崔雅贞顿了顿,不知如何与她解释,无奈道:“阿意,这些不能乱说。”
“原来贞贞是和哥哥和离了。”卫宛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
崔雅贞一时语塞,根本不知怎么解释。屋内的卫灵瑾听见了,边向她们这边走边笑道:“前几日,阿意偷看我屋子里的话本子,尽学些歪东西。”
“姑姑。”卫宛意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贞娘!”
一转身,卫越溪也来了。
原是她午间来时,卫灵瑾便叫人去告知了卫越溪。
许久不见好友,卫越溪提议她们三人一同去采露煮茶。
一旁,卫宛意疑惑地问道:“可是下午也有露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