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崔雅贞又想故技重施推开他,只是这回被他紧紧束缚住,没有成功。
卫暄眸中温和,语调平平地念道。
“男坐女左,女坐男右。乃男箕坐,抱女于怀中,于是勒纤腰,抚玉体。”
接着,他一只手揽住了崔雅贞的后脑,眼神从她的脸上,转移,聚焦于她粉嫩的小唇,又念道:
“两面三刀形相薄,两口相嗎,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
倏然,崔雅贞被他揽住头,亲了上去。这一回,卫暄不似从前的莽撞亦或者之前的泄愤,更有多了许多技巧。
他微冷的舌缓缓进入,撬开她的齿关,吻住她的小舌,先是温柔似水又逐渐加深如同一场猛烈的暴风雨,而她就是暴雨之中海上的一叶小舟,随他掌控。
她被亲的腿软,指尖痉挛,只能紧紧攥住卫暄的衣袖,一时竟忘了反抗。
最后她几乎要缓不过气来了,许久他才终于松开。
松开以后,她垂着头喘了几口气,又听见上面的声音:“一时相吮,茹其津液。”
崔雅贞愈发觉得脸热,怒道:“你……”,却又因气息不足听起来如同情人间的娇嗔。
瞧着她绯红的脸颊,与阳光下透亮的琥珀色眼眸,卫暄轻笑,“贞娘,你也不是很享受吗?”
崔雅贞羞得向后仰,又被他揽入怀中,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似是安抚。
“莫要羞,你我才是最亲密的人。”
说罢,他终于松开了她。
崔雅贞急忙从他怀里跳出,站得离他远远的。
不是不懂事的小女郎,那日她看过那本图册了,也知晓了男女之事。
方才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情动。
卫暄含着笑意,指了指她卧房里梳妆的地方,温声道:“来,贞娘,你发髻乱了。”
被问那人如临大敌,警惕问道:“你要做甚么?”
“贞娘,你发髻松了,我来为你梳妆。”卫暄道。
“?”
崔雅贞面露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现在松散的发髻,想到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合适出去见人。
只是一个郎君会梳女子的发髻?他这样高傲的郎君为她梳头?
于是,她半信半疑地坐在铜镜面前。
向铜镜里面看去,之中的女郎,发髻凌乱,面色潮红,他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
崔雅贞羞得咬唇,心中忿忿。
倏然她瞧见铜镜之中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直接罩住了镜中她的影子。
她又发觉头上一松,原是他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发钗。
鸦色的发丝柔顺地披在肩上,如同尚好的绸缎。
头顶被人轻柔地抚了抚,她瞧见镜中自己发顶上那双纤长的玉手。
现下,她还是不相信他会这些,刚想开口就见他拿去了桌上的发油。
镜中人将发油倒在手心,又揉至发上,最后拿起青玉梳,从发顶梳至发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崔雅贞心中讶异,他竟如此熟练。
镜中白皙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鸦色的发丝间,一只手时不时温柔地扶住她的脑袋,间或搓磨着一绺。
崔雅贞呆呆地看着铜镜里他的动作,她竟有一种举案齐眉闺房之乐的错觉。
许久,发髻终于梳好了。
镜中的女郎梳着高髻垂髫端庄又好看。
她听见发顶上的人,清越的嗓音,
“一梳梳到尾,白发且同心。”
“贞娘,我心中有你。”
卫暄身长八尺有余,镜中看不见他的神色。
一时间,似有一股暖流汇入她的心中,又酸又胀。她嗓中一空,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这次过后,崔雅贞有半月没再见过他,她料想他应是去处理叛军的事情了,新帝登基应还有许多事务。
透过窗棂,她抬头瞧见窗外的半轮月,又低头瞥见墨花月白,疑雪满前村。
快要下雪了。
她知晓。
她在这里呆了许多时日了。
这些时日,崔雅贞也没闲着,她在想法子逃出去,只是沧濯院里的下人嘴紧得很,她半个字也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