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卫玑想冲到沧濯院,质问卫暄抓他个现行。可刚出院门,他就冷静下来了。
万一是误会呢。
卫玑踱步,决定先去试探一番。
卫玑去的时刻,卫暄刚下职不久,身上还穿着的官服。
卫暄瞥见卫玑脚步匆忙,神色却故作镇定。不动神色地问道:“五兄,有甚么事。”
卫玑稳了稳语调,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玉臣,你近来与袁娘子如何?我母亲也逼着我定亲。”
说罢,手中还扇着他平日里那把宝贵折扇。
卫暄无声地用眼神扫过他全身,淡声应道:“很好,五兄还是得听从叔母的话。”
卫玑干笑两声,环视一周,刻意放松语调说道:“玉臣,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卫暄浅笑,应道:“五兄来便是。”
直到进入卫暄的书房,沿途卫玑暗自观察着沧濯院的构造,以及哪出可能藏了‘人’。
喝茶下棋没多久,卫玑借如厕溜了出来,借机甩掉了跟着他的小厮,开始暗查他怀疑的每处。
他知晓沧濯院有个后院,这事还是听二叔父说的,此事甚少人知晓。他决定先去查那处,但又不知晓路径,他只能自己摸索着。
走了许多,倏然,他发现了一扇小门,门前并无侍女侍卫,于是他轻轻地推了那扇小门。
里面又好似一个院子,似乎也没人下人。但他仍旧小心翼翼,时刻注意四周,去开每个屋子的房门。
探查了四五个屋子,屋内空荡荡甚么也没有。他开始怀疑自己,莫非来错地方了。
于是,他准备离开。
蓦地,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五兄,你去哪了?”
卫玑一转身便看见面前含笑的郎君,他忍住的心虚,解释道:“玉臣,方才我不小心迷路了。”
卫暄挑眉,温和道:“五兄是在找什么吗?”
卫玑心惊,竟被他察觉了,当下应道:“没有,之时觉得你这沧濯院似乎比我的院子大上许多。”
“五兄既然好奇,不如教书墨带五兄去仔细看看。”卫暄似是极其善解人意。
说罢,便真教书墨引着他去院子里转了几圈。
几圈下来,卫玑一无所获。
一团疑云盘旋在卫玑心中,那日过后他便遣了几个暗卫,暗中跟着卫暄,若卫暄行迹有异,定要第一时间来告知他。
果然,几日后的一个午后,暗卫来报,报道卫暄正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城外走,似是要去一处私宅。
闻言,卫玑拍案而起,疾言厉色道:“继续跟着莫教他察觉到了,倩华快去唤马夫来,我要出门。”
卫玑行动极快,连更换鞋履与衣袍都未顾得上,总算跟上了卫暄的马车。
卫玑的马车距离卫暄有段距离,并不显眼。他现下心情异常复杂,既激动又难以置信,他笃定了卫暄定是把表妹关在那里。卫暄不是要娶袁家娘子吗?又为何如此对待表妹。卫玑自谓君子,自然不能容许这般事情发生在自家。
终于一盏茶后,前面的马车停在了一处私宅前,一长身玉立湛蓝衣袍的男子掀帘而出。
那人不是卫暄又能是谁。
见状,卫玑即刻跳出马车,他要抓他个现行,为表妹做主。
“等等,玉臣我与你同入。”他阻止了刚要进门的卫暄。
私宅门前的侍卫神色紧张欲拦他,反倒是卫暄瞥了他了一眼,似笑非笑道:“五兄是又有什么事吗?”
卫玑刚想说道教他放了表妹,话刚到嘴边便听见他说,“五兄不如同我一道去院里休憩片刻?”
疑惑又上心头,卫玑颔首。
院里只有些许下人,别无二人。好似怕卫玑不放心,卫暄还遣了侍女专程带着卫玑将院中的角角落落均查了一遍。
终,卫暄蹙眉,不解地问道:“近来,五兄甚是奇怪究竟是有何事?”
卫玑只能干巴巴地应道:“只是怕玉臣你做出什么傻事。”
“那五兄现在看到了,我什么也没做,能放下心了吧。”卫暄温言。
只是,他愈是这样,卫玑愈发怀疑他。但苦于没有证据。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晨光熹微,崔雅贞被绘书推着醒来,告诉她,郎君又教她们搬离这里。
崔雅贞面上睡眼惺忪,脑中却刷一下得清醒。她知晓卫暄是不会无缘无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教她换地的。
除非是发生了甚么。
她刻意拖延着时间,假装耍着脾性教绘书给她梳着复杂的发髻,又借着前几天的病教下人去煮了一大锅姜汤。
磨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才上路。崔雅贞又嘱咐着绘书将姜汤装好,多带些碗,到时好分给下头人喝。
绘书以为她想收买人心,便应了,毕竟那姜汤也是她看着煮的,不会有甚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