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切不过是他杨守方自编自演的一场戏!他早就谋划挖空我杨家,还将一切都栽赃在了昭娘头上!什么偷情背叛,全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待查清一切,我本欲将他就地正法,可命运使然,他竟也摔死在了那井中。”
如此唏嘘的往事让在场人无不喟叹一番,而杨大夫人多年愧疚于昭娘的事这才一直留着后院,命人不许去叨扰。
“怪不得您从来不和我讲起父亲的事……”
杨三牧不禁红了眼眶,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竟是这般无情之人。
“他不配做你父亲,更不配做我杨家人,只是苦了我的牧儿,竟要替我们承担如此恶果,几位道长可否帮我好好送送昭娘。”
两人自是没有拒绝,多备了些符纸便在后院布了阵法。
靡靡梵音似漫天浮絮笼罩着颓废的后院,每个人都在为昭娘悲悯惋惜,却并未有人真正懂得她的痛苦。
姜以禾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绣有她名字的红绸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徐徐烧掉。
那时的昭娘就和她一样,死在了众望所归中。
她想不出什么祝福的话,释怀太难,只能等着烂在回忆里。
*
楼止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未醒,守着他发呆的第三天,姜以禾突然觉悟。
“不是,你既然没醒,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跑了?”
她惊愕于自己居然现在才有了这个想法,还看了三天杨三牧死皮赖脸纠缠黎微的戏码,不仅是萧聿知,就连她都嫌碍眼起来。
不管如何,都和她没关系!她只想安稳度日,从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只要和主角们沾上点关系她就躲不掉!
在这么下去,下个炮灰指定就是自己了……
看着昏死一般的楼止,她大着胆子戳了戳他的脸,结果心下一惊。
“这么凉!不会死了吧?”
又是探鼻息又是听脉搏的,虽很微弱但总归还在,她叹了叹气,索性又戳了几下。
“你这人命倒是挺大,还很奇怪,你还是我认识的楼止嘛?”
“这次不能怪我了哈,你都扬言要把我拆了我总不能还老实等死吧?”
“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该干啥干啥就别老逮着我了。”
楼止毫无血色的脸被她戳出红印,看着如此乖巧的他,姜以禾倒是有些手痒痒地想揉上两把以报这些日子受的委屈。
“算了……”
她泄了气,将后院捡回的铜钱重新塞入他手中。
“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将他眼纱再次系紧后,她便转身轻手轻脚地离了屋,却全然没注意到榻上悬握铜币的手蓦然收紧了些。
已是黄昏,夕阳染着云霞,金红铺满整片天。
杨府大门外,黎微拉着姜以禾的手再次系心地问道:
“姜姑娘,当真不用我陪着你嘛?”
“黎姐姐不用担心,马车我都备好了,再说,她可不比寻常女子!”
杨三牧在一旁咂着嘴,倒是希望黎微能将关心这股劲儿用在自己身上多好。
“我送姜姑娘去吧。”
吃了几天闷醋的萧聿知再也看不下去,索性眼不见为净地赌气道。
姜以禾看着三人之间拉扯的反而将自己当起了皮球,连忙婉拒。
“不用不用!有马车都够了!你们真不用送了!”
这三人有哪个她都不放心!
“那…东西都备好了嘛?”
“黎姐姐放心,杨三牧准备得很齐全,都放车上了,你们就回去吧,我先走了!”
告别后,姜以禾立马钻进了马车,天快黑了,她得抓紧些才行。
看着马车缓缓消失不见,府门前的几人这才撤了去。
只不过后院多年怨气残积招来不少孤魂野鬼,秉着除魔卫道的道心,黎微主动提出留下来继续渡化,今晚便是最后一次法阵渡化。
亥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当两人降下法阵时都不免有些劳心劳神,黎微擦了擦鬓间薄汗,不经意地一瞥注意到了倚在墙角睡过去的杨三牧。
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百般讨好,她苦笑了两下,正欲将他去唤醒,手腕却蓦然被身后之人拉住。
“黎姑娘!”
“怎么了?”
萧聿知心中千言万语却撞入她眼眸时又变得哑口无声,他忽觉委屈但又着急地想听她说些什么。
“你与那杨——”
他话音未落,只觉身子一沉,属于女子的清香霎时将他淹没,他下意识伸出手,稳住了她的腰肢。
“抱歉!我刚才头有些晕!”
黎微有些无地自容,忍住不适着急忙慌地撑起身来,腰间却是一紧,她被牢牢禁锢在他的怀抱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