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醒来时女儿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蒋佩群也觉得后怕,“我下次不会这样冲动了,建中,我昏过去之前真是怕死了,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我妈,更放心不下欢欢。”
“一想到欢欢还没有十九岁,我就觉得我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于是我拼命想睁眼,还好...”
沈建中握住妻子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泪,顺势提起两人年轻时的誓言,“想的全是女儿,你别忘了答应过我要陪我活到八十岁的。”
蒋佩群知道沈建中只是缓和气氛,并不是真的和女儿吃醋,便笑着紧了紧他的手,“我记得的,我们要在院子里种四季的树,还要在廊下放两张摇摇椅。”
“佩姐。”沈建中几乎是叹出的这一声。
在这个夜深人静、只有彼此的夜晚,他终于表现出了不该出现在父亲、首长身上、但可以出现在妻子面前的脆弱。
蒋佩群摸了摸他的发顶,感受到手心逐渐晕开的泪,心酸、感动、后怕、不悔,种种情绪也跟着涌了上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缓了好久,蒋佩群才忽然开口,“今天卢芬来看我,又感慨了好几次你找了个好女婿。”
说起这个,沈建中也不扭捏,靳延的表现确实没一处可以挑剔的,自己那点对他的不满早就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消弭了。
面对自己妻子,他也不再掩饰心中的自得,轻哼,“老方也这么说。让他成天得意他儿子多,儿子再多也还不是抵不过我这一个好女婿。”
“别理他。”提到这人,蒋佩群的眉毛蹙紧了几分,“我就没见过这么重男轻女的人,合该把这一点也纳进你们的考核里才对。”
沈建中听她声音里带着怒气,生怕蒋佩群因此动气累及恢复,赶紧拐了个话题,“老靳两夫妻都是很内敛的性子,生出来的儿子却截然相反。”
说到这个,沈建中又觉得有些气不顺,“我看他和欢欢亲近得很啊,不就刚订了个婚吗?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什么亲近。”蒋佩群吓了一跳,她这两天看两个孩子倒是没什么逾矩的地方呀,难道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沈建中轻咳一声,“那天我去机场接他们,当着和我的面呢,手还一直牵着,咱们那个年龄...”
关心则乱,蒋佩群听到这儿才意识到沈建中大概只是夸大其词,要是靳延真过分了,沈建中怕是第一个要收拾靳延的,怎么又会对他赞不绝口?
但蒋佩群这些天也体味出来了沈意欢对靳延的依赖,以及两个孩子的亲近。她是过来人,哪怕交代过女儿,也总是担心他们年轻会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
更何况患难见真情,蒋佩群本就对靳延满意,心中那点忧虑迟疑,也早就因为这两次相处彻底消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