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成功了。
059听见裴不觉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的在识海中幻化出一把长剑,紧接着他剑尖横扫,只是银光一闪,被情蛊拉入沉睡的裴不觉就从睡梦中惊醒。
他赤足踏在有些冰冷的地面上,皱着眉,准备现在就将整个涂川骨用分神搜一遍,把段音鹤先抓出来哄着喂药。
只是他还没动手,屏风后就闪出一道人影。
段音鹤看着他,有些诧异的问:“尊上,你怎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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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觉对弈时曾和段音鹤说过,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而段音鹤刚刚见他醒来,先是把旁边解开的衣袍为他披上,再示意他回到软榻之上坐好。
不知道是担心他还是怎样,段音鹤也坐在榻前,想了想,问:“既然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下棋?”
裴不觉皱眉片刻,最终点头。
于是段音鹤在一方小几上摆好棋盘,先下一子。
裴不觉依然是下快棋,他每一步似乎都不需要思考,棋声错落,颇有压迫感的在室内响起。
他这次并没有故意打趣段音鹤,相反,裴不觉沉凝无言,藏着绯红色泽的凤眸平静的压掠在烛火之下,认真的解析着段音鹤步步紧逼的棋路。
格外锐利,甚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棋路与执棋者的心境息息相关,段音鹤平日下棋总是思量再三,温润中和,而此时棋盘上早已密密麻麻叠满了黑白棋,成了一方高潮迭起的将死之局。
无人退让,举目皆敌。
在这样节奏紧凑的对局之下,段音鹤连握着棋子的指尖都涌出了一层薄汗,温润的玉石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泛起水色,但,他的手没有抖。
没有像上次听到那句有关喜欢的问话一样,指尖微微颤抖。
而在他又落下一子之时,裴不觉却破天荒的没有立刻跟上敲棋。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白子,撩起眼平静的告诉段音鹤——
“仙君,你要输了。”
“是想整局尽毁,还是……求我为你让一子?”
那颗能决定整盘棋命运的白子就被这样裴不觉云淡风轻的执在手心,似乎只要段音鹤说上几句软话,他就能将胜利拱手送上。
可段音鹤听到这句话后,叩指失声。
他的手从棋盘边滑落。半晌,跪坐在软榻之上的段音鹤缓缓起身,他指尖湿漉漉的黏着薄汗,已是一片水色淋漓。
段音鹤用软帕轻轻擦拭着指尖,轻声问着面前人。
“尊上,我求你,你会放过我吗?”
他身上那点被逼出来的冷汗并不只停留在指尖,段音鹤鸦羽微垂,长睫上凝滞的水珠就不动声色的砸了下去,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唇瓣之上。
段音鹤轻轻抿唇,然后理所当然的想
好苦。
和眼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