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游的手轻轻拍上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说:“一切都过去了,知道太多……会很危险的。”
“现在你活着,我也活着,一切都很好,不是吗?等陵野还有张婶回来,我们也什么都别说,别让他们担心。”
在暮色下,祝游露出了比平常更加温和的笑意,却让张晓晓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的本能告诉她,不要再问了。
于是她含糊的点了点头,但她看着祝游走过自己身边时,耳后还残存着的一点干涸血迹,忍不住低声问:“小游,你……真的没受伤?”
祝游掀起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沉默的绕过她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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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仍然安静的要命,只是相比离开时,沙发上多了个懒懒阖着眼闭目养神的漂亮青年。
陵野没走门,他为了躲开麻烦经常从书桌前的窗户边上翻进来,这也是祝游爱在那里写作业的原因。
所以张晓晓在大门守着没有等到他。
祝游停下脚步看着陵野。
他凌乱撩起的黑衬衫露出雪白流畅的一截腰腹,垂在身侧的手腕苍白瘦削,甚至看不见蜿蜒脉络下血液流动的痕迹,仿佛,只是一个了无生机的标本。
——看起来脆弱的要命。
祝游忍不住缓缓弯下腰,手默不作声的凝出一片格外锋锐的坚冰,然后,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陵野的眼睛。
“去干什么了?”
陵野抱着沙发上的靠枕,漫不经心的问。
祝游顿了顿,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帮他把衬衫拉下来,然后又拿过旁边的薄毯给他盖上,低声说:“出了点事,被吓到了,晚点告诉你好不好?”
陵野偏过头,目光落得十分平静。瞳孔如滞涩的液态金属晦涩不明,于是祝游也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沙发边和他对视,只是一言不发。
然后陵野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祝游沉默三秒,才有些僵硬的把脸凑近了他的掌心。
冰凉的指腹带着细微的薄茧,不仔细感受好像不存在,但这一刻,仿佛摩挲过最柔嫩的肌肤,给祝游带来阵阵刺痛。
他颊边的碎发顺着陵野的指尖被强硬剖开,露出耳后那柔软的肌理,陵野的指尖按过那块脆弱的肌肤,沾上了一点艳丽的血色。
他收回手,垂下眼碾去手上那点血渍,漫不经心的靠回了沙发里。
“食材放厨房了。”
陵野开口,然后捏着抱枕把脸埋进去,闷闷的补充道:“自己做,我已经吃饱了。”
他不说话了,似乎是还在犯困。
祝游紧绷的呼吸轻轻放松下来,起身把客厅的灯关了两盏,不至于让光太刺眼。
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了书桌前那扇已经被推开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