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自不可能再有任何下文。
且她勒令方运严查,只怕多少也发现了端倪。
施元夕的人如若不在黑市里,又怎么会对黑市的事这般熟稔?
在魏太后迫人的目光注视下,施元夕面上不显,只轻声道:“太后英明。”
原本已经说出休朝的魏太后,此刻却没有直接离开。
她目光阴沉,看着面前的施元夕,忽而道:“这三人犯下重罪,朝堂尚且还没有查明,你倒是手眼通天。”
“你不过只是个国子监生,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插手朝堂之事?”
朝中一静。
王瑞平变了脸色。
魏太后这是要拿施元夕撒气。
在场的官员谁不知道施元夕背后的人是周太妃,可她明面上仍旧没有官身,虽说是有甲一的名头,可这些事情,都得要看上位者的意思。
是僭越,还是立功,都只在魏太后的一念之间。
“卢祭酒。”魏太后冷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哀家倒是要问问你,依据朝中的规矩,她这般行事,该当何罪?”
卢祭酒面色难看,一时难以回答。
这便是魏家的行事风格,他是国子监的官员,今日他若是答得不合魏太后心意,魏太后便会将施元夕行事莽撞的罪责,落到了他的身上。
拿他和施元夕一起问罪。
可施元夕所做的事,实在无法让卢祭酒昧着良心作答。
“启禀太后。”而就在这等凝固的气氛下,施元夕再次抬步向前,当着无数朝臣的面,她神色坦荡地道:“学生奉的是皇上口谕。”
她着一身国子监的学子服,站在了一群官员里,尤为惹眼。
气压冷沉,在这窒息般的氛围里,所有官员皆抬首看她。
却没想到,座上的小皇帝,会在此刻开口。
小皇帝抬头,看了眼周瑛,将放在了宽大袖子里的小手,攥得很紧,将此前记住的话,清晰明白地说出了口:
“李侍郎乃国之重臣,突然遭人陷害,朕心震怒。”
那个自登基以来,一直被所有人视作傀儡的小皇帝,在周瑛入宫后,突然变得口齿伶俐,吐字清晰。
还透着些许寻常孩童没有的聪慧。
“国子监生,本就有替朕分忧之责。”小皇帝抬眸,对上了魏太后那双阴沉沉的眸,浑身瑟缩了瞬。
他脸色煞白,本该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想要将克服恐惧,面前的那张面容,仿若变成了夜里空荡荡房间中,那躲藏在了四处想要掐死他的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