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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长安 第32节(2 / 2)

白敬之等在屋内,长乐县主崔槿精神好了大半,此刻靠着迎枕,手边数块木条,竟是在拼八卦锁,闻声她好奇看来,欣然道:“薛姑娘长的真好看”

姜离上前福身,“拜见县主”

崔槿抬了抬手,语调分明还有稚气,面容却小大人似的,“薛姑娘,母亲说你能救我,你能将我治好吗?我再也不想发病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姜离,姜离镇定道:“县主放心,我定竭尽全力。”

崔槿有些失望,“每一个大夫都是这样说的,可没有人能将我治好。”

姜离上前半步,温声道:“病去如抽丝,县主的病并不算严重,只需如常用药,假以时日定能与普通人一样。”

崔槿将信将疑,姜离对白敬之点了点头,白敬之道:“县主今日脉象平稳了许多,姑娘昨日用的针法极管用。”

姜离先坐下为崔槿请脉,这时裴晏也跟了进来,见着裴晏,崔槿忙不迭看向锦榻上的木块,“鹤臣哥哥,快快快,我拼了半天都拼不好”

裴晏温和道:“若我帮县主拼了八卦锁,县主可能答我几问?”

崔槿眼珠儿一转,“你若能在半炷香的时辰之内拼好我便答,你若拼不好,那我便一字不答……”

宜阳公主无奈,“槿儿!”

裴晏道:“无妨,我试试。”

崔槿眼底一亮,忙让侍婢捧着八卦锁木块上前,这时几人都看向裴晏,因这方八卦锁颇为复杂,都替他捏一把汗。

姜离眼风一扫而过,又收回视线请崔槿换只手请脉,她凝神分辨脉息,过得片刻收回手,几乎是同时,只听“吧嗒”一声,裴晏将八卦锁拼合齐整。

崔槿惊道:“这么快”

宜阳公主失笑,“你这孩子,还想用这些小玩意难住他不成?”

她摇了摇头,先关心崔槿病况,“薛姑娘,如何?今日可要再施针?”

姜离道:“昨日施针手重,今日县主先缓一日,方子照旧不变,等明日我会换一套针法,今日县主安养精神便好”

宜阳公主松了口气,白敬之在旁道:“昨日我便觉姑娘针法奇诡,颇有剑走偏锋之感,若是别的大夫,只怕不敢下那样的手,今日姑娘自己也这样说,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姑娘小小年纪医术过人,胆识也颇为不凡。”

姜离闻言起身道:“白大人不知,行走江湖时以救人性命为重,很多时候用药施针比昨日还要奇险,只要能救人自不必拘泥。”

白敬之一脸赞同之色,但这时,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纸来,“姑娘精于针灸术,昨日我回了府中,也在想县主之病可有其他解法,于是翻阅医书,看到了这样一例医案,还请姑娘看看,并指教一二。”

姜离欣然应好,起身接过脉案细看起来,然而很快,她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凝重起来,其他公主府之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她遇到了何种疑难,昨日她为长乐县主施针定方,已颇得信任,倘若今日被白太医考住,自又叫人心生质疑。

没多时,姜离苦笑一下道:“白大人,是我孤陋寡闻了,请大人解释何为‘偶刺’,又何为‘报刺’‘浮刺’1?这是哪位大人医案,病状我倒看的明白,可这施针之法说的晦涩,我却是不明……”

姜离面色无波,心底却掀起滔天巨浪,昨日施针,她所说夏日热邪之言不过是寻常病理,只因她强调了季节,而引起白敬之怀疑,但她更未想到,白敬之心虚之下,竟会拿着魏阶往日诊病的医案前来问她!

魏氏“伏羲九针”除了讲求施针行医随四时变易,还有魏氏独创的十二节法则与五刺五邪之论,从而生出千变万化的行针之法,再厉害的医家也难参透,而这医案之上所用之言,正是伏羲九针十二法则之名,只有研究过魏氏医案,又或学过伏羲九针之人才懂其意,白敬之拿这样的医案出来,她但凡开口轮医道,便暴露了她懂伏羲九针之事,此试探之法虽直接有效,却也太过愚蠢,白敬之终究只把她当做个小姑娘看待。

见她生疑,白敬之紧紧盯着她的目光果然微松,他一笑道:“‘偶刺’是为前胸刺何穴位,后背便同刺相对应穴位,‘报刺’是为重复刺穴三次,‘浮刺’是为轻斜入刺,浮于肤表,不入肌理1……”

姜离做了然之色,很快道:“这医案所记施针之法似乎比我所用更为奇险,但应有奇招奇效之感,若非要有何易改,倒是这方略或可调整。”

白敬之最擅汤液,忙细问起来,裴晏冷眼看着这一幕,这时将拼好的八卦锁递给崔槿,温声问道:“县主可记得前日之事?”

崔槿拿着八卦锁本颇为欣喜,此时面色微变,“你是说……”

裴晏点头,“公主莫去想那意外,只需将那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与我复述一遍,就从申时开始饮宴说起便好……”

崔槿看向宜阳公主,宜阳公主坐去床沿揽着她,“莫怕,母亲在这里。”

崔槿瘪了瘪嘴,“前日我申时过半才去的花棚,当时所有客人都到了,我坐在母亲和庆阳姨母之间,看他们赋诗作文实在无趣,倒是花艺和煮茶有些好玩,那日母亲叫人准备了好些古法煮茶之物,我煮出来的不知是茶还是粥……”

“踏雪寻梅之时,所有人都去折梅了,当时那位孟姑娘嗓子不适,似乎想留下,可看着其他人离开的快,她也还是跟了出去,我和姨母走在一起,听姨母和碧君姐姐她们说话,没一会儿回来,他们因彩头而比试也有些意思。”

“……后来要散了,父亲领着我去折梅,除了折梅,还去看梅林里养着的小雀儿,是白头鹎,梅林的白头鹎不怕人,还会跟在人脚边跳来跳去,叽叽喳喳……”

崔槿越说越是放松,倒真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旁姜离与白敬之也论完了医案,皆听着崔槿稚气的话语在室内回荡。

“绿萼梅难种,母亲不许我多折,我便与父亲选了最好看的一支,就在这时,我们听到林子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崔斐这时在旁补充,“因我们离得远,那一声巨响我们未曾听见。”

裴晏点了点头,正示意崔槿继续说,外间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个侍婢快步而入,“公主,驸马,梅园那边出了件怪事,虽不是大事,但底下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禀报了上来”

宜阳公主奇怪道:“何事?那边不是有人日夜守着吗?”

侍婢道:“是梅林里的白头鹎,出来觅食时死在了倒塌的花棚里,一共死了十来只呢,底下人觉得不对劲,适才来报了。”

崔槿刚说完白头鹎活泼可爱,此刻闻言吓了一跳,裴晏则立刻站起身,“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十多只鸟?公主,驸马,我过去看看。”

宜阳公主不放心,“我也去瞧瞧,驸马照顾槿儿。”

崔槿红了眼,“母亲”

宜阳公主安抚两句,“别怕,母亲待会儿就回来。”

裴晏这时看向姜离,“薛姑娘”

姜离点头应好,自是同去,一旁白敬之闻言也道:“在下也同去瞧瞧,鸟儿成群而死,多是中了毒。”

一行人离开寝房,快步往梅园方向而去,待到了梅园之外,便见观梅楼正门紧闭,两个大理寺衙差并四五个公主府仆从正聚在那花棚之外,因生了命案,花棚内外皆未搬动,此刻仍是案发当夜的模样,一半花棚伫立着,另一半花棚与积雪倒塌在一起,靠近屋檐的方向,尚能看出下人们挖孟湘遗体的混乱痕迹,而此刻,十多只白眉青黄羽的白头鹎,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孟湘被挖出的雪堆上。

留在此的大理寺衙差先上来行礼,又禀告道:“是两刻钟之前发现的,今日天晴,午后雪化了些,那时便有鸟儿飞出来觅食,小人们也不管这些,只听叽叽喳喳一片,也未曾驱赶,就在刚才,小人们吃了下午饭过来,便看到鸟儿尸体躺在雪堆上,已经死了一会儿,身子都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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