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你那儿,是不是分手了,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披麻戴孝鳏寡三年才成?”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不信那是你的事,如果可以,下次我尽量留个视频当证据,当面给你亲眼看看。”
方时奕文明人当惯了,干不来粗俗混账那一套,陈则底子里就低下,自小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注定高尚不起来的一面,比不上方时奕有素质,都这种时候了,还得正儿八经谈公事一般理清那些有的没的。
“能不能好好讲话,正常点,行么。”方时奕额角的青筋突突跳,良好的素养压制住了他的脾性,知道陈则是故意说气话激怒人,他不发作,照单全收。
公共场合,隔壁桌离这里仅有两米远,虽中间有矮树枝丫遮挡,可对面的又不是聋子,多少得顾及一下周围人的感受,分寸得适当。
陈则勉强收敛点,不讲过于难听的了。
方时奕揉揉眉心,可能被气的,今天的陈则大变样,与以前的那个天差地别,此时像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
陈则说:“不想。”
“我和他,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哪样?”
大抵很难解释,方时奕安静了片刻,又说:“对不起,一开始没和你讲清楚,不该瞒着你,这事是我顾虑不周全,是我不对。”
口头致歉无用,左右两句话而已,只要肯低头谁都会讲。陈则无动于衷,心里未有半分触动。
方时奕没想着嘴上说一下就能解决他们的矛盾,只是表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则不介意坦白:“你去庆成出差那次。”
方时奕一点就通:“你去了那边。”
“去了。”
“给我打电话那晚。”
“是。”
感到意外,方时奕没想到他会做到那一步,连夜从北河赶去庆成。
陈则平时不会那样,他只要空闲都往家里跑,即使和方时奕同居了,但隔三差五,不,应该是一周内起码五天都两头跑,他经常连正常约会都没时间,为了照顾何玉英,还有江诗琪祖孙俩时不时就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而方时奕因工作常跑外地,两个人偶尔难得坐下来单独吃顿饭,可安静享受不了多久,总会有不合时宜的电话打进来。
“所以那么放心敢跟我报备,不怕被查,因为清楚我根本不会过去找。”陈则皮笑肉不笑,只觉着离谱荒诞,讽刺感拉满,“不对,也不是,你给的地址没错,只是房间号假的。”
方时奕说:“我没骗你,那天是住706房间。”
“但后面不是了。”陈则弯儿转得快,“是临时提前退了房,住他那里,还是早就定好了,出发之前就决定了的?”
“房间是刘秘书订的,漏了两天,我没关注这个。”
“漏了不知道续订,酒店没别的房间,庆成只有这一家酒店,你是走投无路只能睡他那里?”
方时奕无可辩驳,既定的事实否认不了。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仅仅说,别的解释不清,越描越黑。
“一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你俩定力挺强,亲兄弟都比不上你们纯粹。”陈则接道,“缘分还不浅,偏偏就是这么巧,出差遇上了他,又住到了同一家酒店,你不是过去见客户,怎么就跟他勾搭上了。”
“庆成的项目是周伯父牵线介绍的,之前怕你误会,先没告诉你。”
周伯父,周嘉树他爸。
“所以每次去庆成出差,都是为了过去见他。”
“不是。”
“他家白费力气帮你,折腾一大圈,他不参与,做善事不留名,挺稀奇。”
“那边的项目最初是赵怀新负责,当时我在跑永宁的案子,你知道的,是后面赵怀新应付不了,出了点问题,必须我过去处理。”
“到底是赵怀新没能力,还是那边点名要你去?”
方时奕答不上来,实际情况显而易见,陈则一猜就准:“赵怀新都谈不下来的合同,你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既然你都放心让他接手,肯定是他能行,除非中途出了岔子,指定要你去。你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你还是去了。周嘉树对你的心思,你比谁都了解,他倒是长情,这么多年了,风雨无阻,惦记你到现在。”
“酒店……是个意外。”
“嗯,周嘉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着你进他房里,强迫你在那里住了一晚。”
“当晚的酒局是周伯父牵头组的,他原本没来,散场后他接周伯父回家,顺便稍上我。房间最先是赵怀新在住,他送我上去,赵怀新临时有事提前一天走了,所以才没续订706,换到那边了,我喝多了,这些是他们在安排。”
方时奕不说后面的,避重就轻。
陈则举一反三:“再之前,有几次到别的地方,也见他了。”
不是质问,十分肯定地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