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不成,我得来帮你们。”
“你帮倒忙还差不多,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有点数,滚蛋。”
“不是,恒哥,我啥都没做呢,哪儿就倒忙了?”
李恒直性子,口快,拆穿他,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就差把某三个字说出口。
虽不是亲哥,可好歹胜似他哥,当哥哥的讲话难听,可句句在理。
一个成年男人借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当由头,还要当朋友,甭管出发点是冲着谁,这事就不对,错得彻底。
外界咋看?大人心里咋想?
再者,退一万步,除开同性恋这点,公正些看待,沈其玉硬追陈则也不对,沈其玉年轻,玩得起,条条退路通罗马,随时可以甩下他搞出来的烂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陈家呢,能一样?
现实的差距横亘在那里,深如天堑鸿沟,哪能轻而易举就跨过去。
既然结果好不了,那就该保持距离,二十五六的人了,也不动动脑子,还当是十几岁那时候,处处添麻烦而不自知。
何况人拖家带口,哪有空闲陪公子哥玩爱情游戏。
李恒在圈内是公认的废物败家子,他都懂的道理,其他人势必更透彻,也就沈其玉一时蒙了心,瞎几把傻乐。
人哥又是休假半天,放着钱不挣,专门一路陪同,又是把帐算得明明白白,能是为什么?
李恒再次明着告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教你,闲得慌就多打两把游戏,晃晃脑子里的水。”
沈其玉还真是榆木脑袋,他没深想过,突然被吊儿郎当的李恒严肃敲打,他愣神,张张嘴,想要解释,只不过事实好像是那么回事。
“我……”
卡住了,一瞬空白。
李恒摆摆手,言尽于此,懒得跟他多讲,转头跟着进去,等贺云西洗完澡换干爽衣物出来,夹中间调和,不过问半句缘由,不对事也不对人。
“犯不着,跟他较什么劲儿。”
贺云西嗯声,径自用干毛巾忘头上抹两把,甩开,搭架子上。
昔日的旧友貌似分量不轻——李恒明眼人,心头有杆称,不特意多讲,转而顺口提起后天还有个局,到时谁去。
贺云西定下:“我去。”
“成,就你去,我走不开,我家老爷子过两天要过来,我得去接他。”
“嗯。”
.
后天。
陈则白日里新收到一箱快递,接到快递员电话时,他想不起来最近有网购或者买东西。
和平巷仅一家快递收发站,二爷有时买大件搬不动,嫌累,会填他的号码让代领了送过去。
最先以为又是二爷买的,陈则告知第二天早上去取,快递站点的人不干,说是东西放那边快一周了,今天再不取,只能原路返回。
快递站点发了到货通知和取件码到他手机号上,只是被当成垃圾短信拦截了,这才一直没发现。
陈则中途趁空去取,到手后才晓得不是二爷的快递,是他本人的。
寄件地址源自河阳首府,方时奕的住处,寄件人和号码却不是方时奕的,而是周嘉树。
纸箱里装的是陈则落下的物件,他自己都忘了有这玩意儿,难为周嘉树特地找出来大费周章寄到这边。
一本相册,大学时期班里拍的纪念照,包括全年级大合照、班集体照片,以及个人照等。
相册里有一张照片是陈则穿着学士服和方时奕拍的,陈则不爱拍照,那是他们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合照,当时方时奕为了拍这张照片,硬是请陈则他们全班所有同学喝饮料,就为了在陈则青春的尾巴上留个念,把两人都记录上去。
记不得相册之前是放在哪里,陈则毕业后压根没打开翻过,表层的塑封膜都未将其拆开,起先还会放书架上保存,后面收拾屋子随便扔去垫桌脚还是干什么了。
现在相册外边的塑封膜被拆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必然是拆开看到那张合照了,才会把东西寄过来,故意写河阳首府的地址,号码和联系人却非房主,感情隔空示威来了。
一本相册不便宜,一百多一本,加上拍照的费用,当年花了两三百,扔了怪可惜。
送都送来了,刚好店里缺垫桌脚的,凑合用也不错。
接两单维修,陈则又把相册捡起来,翻到双人合照那一页。
呲啦。
撕下,揉成团扔垃圾桶。
同系和班里的同学无辜,让他们垫桌脚不太好,毕竟青春就一回,因为其中一张就全扔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