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无一例外,陈则从不答应。
别说答应,就是去公司找方时奕,也很少把车停进公司的地方,
陈则不接话,二爷作答,承认:“只是有那个意向,还没谈拢,曾光友那老货刁难人,成心……”话讲出口,后知后觉记起贺云西是人亲戚,当面这么骂不太好,因而改口,“老曾吧,他要求有点高,有意向的人也多,他挑花眼了,还在考虑。”
话到这儿就止住,不讲多的。
桌上另两个能拐过弯儿,今晚又是茅台又是亲自下厨把人喊来,这规格就不是冲着吃顿便饭,二爷的真实目的,讲出口与不讲,都挺到位了。
贺云西上道,懂了,接一句:“上周我去表舅那里他也没提这个,明天我去看看,上午有时间。”
如此直爽干脆,不用二爷再费劲吧啦折腾,二爷立马笑笑,原本寻思后面还得找他再说说来着,结果不要太顺利。
一高兴,二爷乐得反过来再次敬酒,不管陈则的意愿,让陈则也敬。
“行行行,小贺你快些去看下,你表舅他啊……他就是放不下他那店,挑来挑去,不肯放心交出来,不过也是,干了几十年了,人之常情。说起来,你表舅做这行,还是你外公带上路,你外公走得早,你可能没啥印象,他呀,不得了,搁那时候可是个高级钳工,本事大着。”
二爷拉着贺云西追忆往昔,噼里啪啦嘴上不停,陈则插不上话,方时奕愈发当起透明空气。
交往那会儿,一分一厘都要争个你我,现在搬回新苑,撇清了关系,却愿意接受另一个人的帮助,不怕欠人情债了。
方时奕看向陈则,眸中沉了沉,适才的柔和一点点收起。
搞不懂陈则,不清楚他的内心,相处的这些年像是假的,不堪一击。
贺云西趁热打铁,说:“要不明上午陈则跟我一路,也去?”
陈则本人还没想好,二爷立即定下:“诶好,他到时空闲,你们俩一起。”回头冲陈则使个眼色,示意机灵些。
这边未有所回应,方时奕被晾一边那么久,终是出声,冷冷代为拒绝:
“他不去。”
第34章
旁人的意见不重要, 贺云西由始至终没把多余的那个人放在眼里,听而不闻,好似耳旁风, 看向正主, 问陈则:“到时你空不, 大概九点, 直接去店里,应该耽搁不了多久。要是赶不及,也可以换个时间,我这两天都行,不忙。”
甭管得空与否, 必定要去, 不然白天就不会跟着二爷上门谈转让了。
钱够不够另算,再想办法就是了, 陈则打心底里就有那个意愿,现下路子送到跟前,他思忖须臾,颔首:“空,要去, 九点我到汽修厂找你。”
贺云西说:“小区单元楼下等就成, 我中午才去厂里。”
“行。”
方时奕面沉如水, 神情木然, 一只手搭桌角握成拳,用了劲儿, 隐忍克制可内里的情绪已经跃然纸上。他直勾勾看着陈则,原先还能假装一二,可再怎么忽视, 也能察觉到暗藏其中的端倪,陈则待贺云西的“特殊”与从前的种种对比鲜明,打破了固有的原则。
被死死盯着,陈则风轻云淡,犹如没感觉,任其看个透彻。
地方就这么大点,还在桌上呢,另外另个人又不是瞎的,抬眼就能瞅见双方的汹涌潮动,明争暗斗地静静对峙,场面无比诡异。
“你现在是……找他帮你?”
少顷,方时奕当面说,嗓音稍喑哑,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也不管另两位还在场,压抑了半晚上,几近到极限了。
陈则无言,不乐意在外边同他掰扯,尤其是在二爷这里。
可显然方时奕一定得掰明白,晚上能平心静气坐在这屋里都是强忍着,心里本就卡了刺儿,现下喉头里血气翻涌,直冲头顶。
“为什么?”
还能为啥,挣钱呗。
陈则无动于衷,找贺云西不是他的意思,是二爷在中间周旋,不过他刚刚相当于是答应了,接受了二爷的安排。
“不为什么,跟你没关系。”
旧情人了,又不是现任,今儿能容忍方时奕同桌吃饭喝酒都是看在二爷的面子上,方时奕偏要当上回的警告没发生,上赶着自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