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云西直言:“找我出来就为了聊这个?”
“差不多吧,总不能一直装作不晓得,那样挺不好,不厚道。”
“分得蛮清楚。”
陈则也跟着望向对岸:“好像是有点。”
贺云西面上没表情,意味不明地来了句:“又撇这么清,挺会过河拆桥。”
“啊”了下,陈则装傻充愣,没多久再应声:“嗯,你别跟我计较。”
既然挑明了,十八万的主人找到了,这钱就一定得还。
作为“债主”,贺云西这回收钱很爽快,陈则第二天到银行走了趟,收到转账了,贺云西线上知会:
-图片/
是到账的短信通知截图。
陈则迟些时候回复:
-谢了。
贺云西没再回,收到了消息,可彼时在做工,腾不出手,也没想好该怎么接。
还钱天经地义,这么做了,分不分得清的,不影响。两人之间还是原样,没区别。
白天各干各的活,饭点凑一起,有时还是贺云西送饭到店里,多数时候是到陈家,贺云西和一家四口吃。
寻常的日子本质上就是柴米油盐烟火气,掀不起太大的波澜,甚至过分平淡无奇。一切回归原有的轨迹,只是多了一个贺云西。
陈则起初不是很习惯这人天天跟着,以前老是独来独往,贺云西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生活的平衡状态,多一个人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但久而久之总能接受,一天不行就两天,多几天就行了。
——真就跟被软禁似的,走哪儿都甩不开对方。
陈则也没打算甩,不明确反对等于允许纵容,愿意接受。
天凉了,工地的活变少,五金店的生意随之减少,偶尔空闲,陈则会到学校接江诗琪她们,要是贺云西也空,他们就一起。
俩哥齐齐出现,江诗琪最乐呵,屁颠屁颠拉着唐云朵上车,脸都快笑烂了。
小姑娘的快乐过分简单,哥哥们来学校都会买吃的,进车里有薯片吃,可以喝汽水儿,有时是奶茶。江诗琪喜欢奶茶,可陈则平常管得严,很少同意她喝,奶茶都是贺云西买的,加珍珠或者布丁,每次两杯,她和唐云朵各大大的一杯,喝到撑都喝不完。
“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少买些。”陈则说,改不了扫兴的臭毛病,总爱管孩子。
贺云西口头上答应,可执行力约等于零。又不是天天都买,一周顶多两杯,童年多难得,没必要方方面面都压抑小孩儿的天性。
江诗琪悄摸跟贺云西嘀咕:“我哥好死板,云西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听他的。”
贺云西声线慵懒:“那不行。”
“啊……”江诗琪满脸为难,“你以后不给我买奶茶了吗?”
“买。”贺云西说。
江诗琪这才放心:“那没事了。”
24号是较为特别的一天,陈则生日,满二十八了。
往年庆生都千篇一律,叫上二爷他们过来聚一聚,为了省钱基本是陈则自己下厨,今年也不例外,仍是相同的安排。
差别是人多一些,店里曾光友大邹他们也得请,加上唐云朵一家,还有李恒以及几个邻居,竟然凑出了足足三桌。
每年家里最热闹的就是这一天了,以前都是方时奕过来,今年换了人,大家倒不觉得别扭,亦无人多嘴乱问。
邹叔是仅有缺席的一员,住进医院了,但对外的借口是下乡探亲去了,大邹那小子回家扑空,见到了他妈,婶子多半是不忍心告诉大邹实情,大邹仍像个大傻子样高兴,榆木脑袋里全装的豆腐渣,依然没察觉到问题所在。
过生肯定得喝点,走两杯。
陈则这个寿星还算节制,长辈们喝了不少,大邹也喝得醉醺醺的,昏头了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
大邹酒品差,上头了嗷嗷哭,憋屈得很,不明白家里把他赶出去那么久了,邹叔他们气咋就大成那样,还不让他回去。挺大一个人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看着尤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