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后的每时每刻,我都要让你身…… 卫嫱知晓——这是他在对下人说。 去给她准备避子汤。 …… 不过少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被人端入殿。彼时她已收拾齐整,穿好宫衣退至桌案一侧。 夜还未深,桌子上那些奏折尚未批完。 李彻穿好龙袍坐回桌案前,她也揉了揉发胀的腰窝,乖巧立在他身侧服侍。方才那一场云雨,叫卫嫱身子发酸得厉害,她的脚下打飘,双腿更是疲累得发软。 少女强打着精神,为他研墨。 待一切收整妥当呕,她才敢接过放至一侧的避子汤羹。 好烫。 手指方碰到碗边缘,自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烫意,令她猛地一缩手。 李彻正低头处理着公事,并未看她。 便就在此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陛下——” 是德福公公的声音。 下一刻,对方已微躬着身,掀帘走了进来。 见到卫嫱时,德福面色稍顿,可转眼间,他仍拖着细长的声音道:“陛下,时辰到了,您今夜可要翻牌子……” 李彻轻掀起眼皮。 夜风呼啸入殿,吹乱了少女鬓角边碎发。她抿了抿嘴唇,手捧着烫热的避子汤,也不去看他。 微冷的风中弥漫着龙涎香气,一丝一缕,莫名萦绕上少女心头。 她听闻李彻淡声道:“撤下罢。” 德福身形又一滞,面上神色愈发僵。 犹豫少时,这大太监提着胆,试探性道:“撤……陛下,您这都撤了好几日了……宫里头娘娘们还眼巴巴盼着呢。” 旁人或许不知,可身为陛下身侧的统领大太监,德福又怎不知晓。自打娘娘们入宫后,陛下从未翻过哪一位娘娘的牌子,哪怕是鸣春居的金妃娘娘,也未曾沐浴过皇恩。 德福知晓,陛下这方登基,百废待兴,有许多政务亟需处理。可说他一心忙于国事,清心寡欲吧…… 太监下意识看了眼陛下身侧的卫嫱。 少女一身宫衣,发鬓微乱,通红着一张脸守在陛下身侧。她的身姿孱弱,腰肢如柳条一般窈窕脆弱,让人只看一眼,便凭空生起许多保护之欲。 宫中花草莺燕见得多了,德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清艳的绝世美人。 少女雪腮粉面,冰肌玉骨。即是未施粉黛,仍我见犹怜。 陛下是在乎卫姑娘的。 可德福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陛下明明待卫姑娘与旁人不同,却不肯给她任何名分。他就这样放任卫嫱在浣绣宫中做一名低贱的散役,甚至还在每次承恩后,命人给她端上那一碗避子汤。 譬如此刻。 避子汤正冒着热气,悠悠水气升腾,覆在少女眉睫之上,凝成一层淡淡的雾。 听了李彻的话,卫嫱喝药的动作停下。 她转过头,只见李彻抬眸,对方凝望向站在殿下的德福,阴鸷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不虞。 “奴……奴才遵命。” 德福打了个颤,忙叫人将牌子撤下去。 她舔了舔嘴唇。 好苦,依旧未放方糖。 这么苦的药,她不知喝了多少碗,也不曾习惯。 极苦的涩意自喉舌滑下,卫嫱有些反胃。 可她却又不能不喝,这是皇命,违抗皇命是要被砍头的。 德福公公的脚步在殿门口徘徊了阵儿,终于,在李彻不耐之际,太监“扑通”往地上一跪。 “陛、陛下,还有一事……” “说。” 德福哆哆嗦嗦:“再过几日便是腊八了,陛下您看,咱们宫里头是不是要……” 卫嫱捧着药碗的手一抖,下一瞬,她直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少女面上一白,双唇也倏尔失了血色。 ——三年前,她一杯毒酒“毒死”李彻那日,正是腊八。 德福公公嘴唇一张一合,对方再说了些什么,卫嫱却听不大清了。她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极冷、极犀利,那锐利的视线,甚至还带了几分怨狠毒。 她听见李彻说,滚出去。 w?a?n?g?址?F?a?布?Y?e?ǐ??????????n??????Ⅱ?5???????? 料峭一阵寒风,吹拂入偌大的金銮殿,扑在身上是彻骨的疼。 德福跑掉了鞋。 她也跟着福身,欲朝外走,一只大手将她的身形扯过,转瞬便是迎面的冷香,盛着避子汤的碗“哐当”一声,摔落在地上。 “谁准你走了。” 汤药洒落一地。 同碎裂声响起的,是他冰冷的声音。 她怔怔抬眸,只见李彻乌眸定定,他眼底似有夜潮,汹涌而至。 火光摇曳,倒映在男人凌冽的凤眸中,飘摇的灯色如同她命悬一线的生机,烟煴,摇晃,好似下一刻便要被人狠狠掐断。 李彻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 她张大嘴唇,下意识惊呼,可她叫不出口,亦咳嗽不出来声音。对方虎口用了力,手臂上隐隐爆出青筋,卫嫱瞪圆双目,眼底亦染上惊恐与畏惧。 夜潮迷迭,灯火阑珊。 她看清楚——李彻眼中的恨意。 他想杀了她。 浑身一阵颤栗,下一瞬,她的身形被人往后抵,狠狠摔在了墙面之上。 自后背传来钝痛,令卫嫱皱紧眉心。吃痛之余,耳畔落下一声。 “腊月二十八。” 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卫嫱。” “你可还记得啊。” 那样刻骨铭心的日子,她怎么会忘。 便是自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李彻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男人的虎口紧抵住她的下颚,所有的气息仿若被禁锢在他冰凉的掌心中,她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身前,他的声息也一寸寸加重。 “卫嫱,为什么。”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为什么,要加害于她。 是他对她不好么? 他是天之骄子,是未来的储君,是人人尊敬的三皇子。 他低下头,愿意卑躬屈膝,只给她一人温柔。 夜风拂面,耳垂处传来一阵痛意,卫嫱浑身打了个激灵。对方发狠咬住她的耳垂,不过一瞬,少女精巧的耳垂便被咬磨得通红。 疼。 卫嫱吸了一口气,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说。” “回答朕,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弃他。 为什么,要与李煊同流合污。 卫嫱艰难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同他解释。 见她这般,男人手上力道愈重,他埋下头,狠狠在她颈间啮咬了下去。宫衣簌簌坠地,这一回卫嫱彻底哭了。 “疼……” 她颤抖着手指,在对方后背写道。 “陛下……” “奴婢好疼。” 脖颈处的痛意,几乎要让她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