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被他钳住腕。 不过登时?,那纤细的皓腕已然?被对方攥得发红。 “你松手。” “你又捏疼我了!” 男人浑不顾她的话,寒霜如雾,于眼底弥散开。 他的眼神愈冷。 手上力道半刻未松,眼中冷风渐犀利,带着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情感,忽然?之间,他低下?头。 “李彻,你——唔……” 唇上一痛,卫嫱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灼热的气息自唇齿间传来,叫她顿然?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满带着占有欲的吻。 炙热,疯狂,执拗,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席卷。 将她席卷。 唇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对方牙齿上力道发凶,狠狠啮咬着她的嘴唇。下?一瞬,卫嫱已嗅到?一阵血腥味。 不知是?自谁人唇间传来,满溢她整个唇齿,不过呼吸之间,那血腥气息已然?蔓延至卫嫱喉舌,对方逼迫着她,要她吞咽。 他的虎口朝上移,手腕、小臂、肩头…… 至,她的脖颈。 纤细的脖颈,盈盈不堪一握。 他指尖力道愈重,似乎要将她尽数揉捏入指尖,揉捏入他的胸腔之中。 差一瞬,就差一瞬…… 趁着他较为入神,未曾设有防备,卫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李彻的舌头,而后奋力推了他一把。 李彻被她推得一踉跄,身子朝后斜了斜,又于顷刻之间立稳。殷红的血自其?齿间溢出,他察觉到?疼痛,眉头轻微一蹙。 男人低下?头,用手指背擦拭了拭唇角。 李彻本就生得白,如今嘴唇里?又流了血,这使?得在黑夜衬托之下?,他面?上肤色愈发白皙。 夜色汹涌,吹扬起他的衣袂与乌发,男人发丝于身后飞舞着,面?色苍白如纸。 宛若催命的恶鬼。 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幽幽,满带着渴望。 便就在他再度朝着自己走来之时?,卫嫱扶住桌角,愤然?抬手。 ——啪! 清脆一声。 李彻的脸被扇歪,脑袋偏至另一侧去,又有血迹自唇角蜿蜒下来。 登时?间,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浮现在他脸上。 她的手劲同样很重。 卫嫱咬着牙后退,快速自发髻上拽出金簪,锋利的簪尾对准那人心口。 “……滚!” 被这般狠狠扇了一巴掌,李彻却不恼,他眼神清明了些许,以本就染红了的衣袂更是?随意擦了擦唇边血渍。 寒光闪过,卫嫱手上针尖芒然。 刺入他那一双幽深的瞳眸中。 李彻瞑黑的眼眸间浮掠过一瞬的情绪,夜风浩荡不平,将月色与雨声悉数吹入帘帐。他的衣袖湿了些,月光盈满,洒落于他半边肩膀。 “给本公主滚出去!” 卫嫱出声,低斥。 她紧攥着簪身,眼神清冷而尖锐,仿若下?一刻便要握着那枚金簪,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李彻扶了扶脸。 借着月色,卫嫱这才看?见,对方的嘴唇已有些发肿了。 让他看?上去愈发妖冶而淫.乱。 她手中这根簪子,是?命人特意打造的。 纯金的海棠花,簪尖却被刻意打磨得异常锋利。命人打磨这一根簪子时?,卫嫱千叮咛万嘱咐,便是?等有朝一日?,于不备之时?,将此簪拔下?,以作?防身之用。 于南郡,自然?无人敢害她。 她防的是?李彻,自打磨了这根簪子起,便是?已预想到?,于未来的某一日?,自己会用这根锋利的金簪,狠狠捅入李彻的心口。 同样的事,曾经她也做过一次。 寒芒闪过,映衬出她眼中决绝之色。 李彻抿了抿嘴唇,他神色微动,似乎想要上前?来哄她。 银光于他腰际的玉佩上晃了一晃。 浮光掠过,将卫嫱眼神衬得更加寒凉。 “阿嫱,朕……” 言及此,他顿了顿,而后又道,“阿嫱,我……” “滚!” “给本公主跪倒外面?去!” “……” 冷风霹雳,吹扇至帘帐之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李彻默了一瞬,而后点头。 “好。” 他双唇微动。 临走时?,他又看?了那簪尖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她竟无端看?出几分落寞与痛楚。卫嫱不再理他,掀开纱帐于床榻边坐了下?来。她唇角也肿了,红.肿得很是?厉害,原本娇嫩的唇瓣上,还带了几分发痒的疼。 她以帕子又拭了拭唇边。 未出血。 唇上的血渍尽是?李彻先前?留下?的。 卫嫱在心底里?骂了声晦气,心中一时?愠怒,将帕子丢至另一边去。 今夜雨声浩荡。 时?而又有惊雷劈过,将帐中劈打得一片煞白。 从前?,在深宫之中,卫嫱也曾惧怕过雷雨天。 浣绣宫总是?很冷,尤甚到?了刮风下?雨之日?,遽冷的寒风伴着雨珠落下?,捅破那一层摇摇欲坠的窗牖,呼啦啦地直朝人心口处吹刮而来。 潮湿的雨天,满屋子的黏腻。 攀延至人裙脚处,将她的鞋子染脏。 她梦到?眼前?那一大片白雾,层层叠叠的雾气,将少女眼眶蔓湿,亦将她的身形直朝下?拽去。她大声惊呼,却发觉嗓子好似被人堵住,任凭她想如何喊,如何唤—— 她只听?见雨声。 没有任何声息。 雨点细密,雨声叨扰不绝。 她是?被门外的声响吵醒的。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清晨,湿濛濛的天,仍残存着昨夜清冽的雨水气息。昨天夜里?卫嫱睡得并不好,她揉着太阳穴起身,入耳的即是?帐外那阵窃窃私语。 “他犯了什么错,公主让他跪在这里??” “不晓得,今早我一起来,他便在帐外跪着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似在这里?跪了一晚呢!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竟挨了这样一顿罚……” 在电闪雷鸣的暴雨夜这般跪了一整晚。 “能惹得公主动怒,定然?是?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不然?公主那般好脾气,定也不会这般罚他。” 众人朝他身上望去。 即便已经雨停,他浑身仍是?湿透。黏腻的乌发湿漉漉地披垂下?来,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没有气色。身侧之人愈来愈多,他却视众人为无物。李彻端正长跪于此处,一双凤眸微垂着,虽是?落魄,看?上去却仍然?清贵骄矜。 他未理会身侧之人。 即便那名唤作?阿呈沙的少年上前?——对方一身粉裳,怀里?还抱着一大捧叫不上来名的野花。见人群围堵,少年好奇地朝这边探了探脑袋,见着是?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