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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5(1 / 1)

儿时, 每当李彻生了场大病, 或是受先生责罚之?后,总是一个人偷溜出宫门, 千方百计来见她。 那时阿爹总说, 男女授受不亲, 还请三殿下自重。 少年表面应下,可翻墙爬树总是照干不误。 每每来见她时,李彻手中总会为她带来一大捧花。 这些花束与?路边的大不相同?。 并非他随手所摘,而是他亲手所种。 他说,阿嫱,我种花,就是为了来见你。 即便他不喜花粉,常常因?此而难受得龇牙咧嘴。 ——好似只有这般, 他才有无数个,可以来寻她的由头。 而今夜风沉沉,吹得身前男子发丝飘扬,亦将卫嫱面上拂得微痒。 夜色沉浮间,她仿若看见当初琅月宫那个少年。他亦是这般捧着一束花,嬉皮笑脸地来寻她。 那时她会说什么来着? 少女掩去面上红晕,满脸关心地低头,挽起少年的袖口。 看他原本白净的手臂上,爬满了成?串的红点。 每每看到这些红点,她便忍不住心疼。 少女两眼红通通的,活像只小兔子。 “你怎的……怎的又将自己弄成?这样?。” 李彻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她哭。 少年见不得她此般模样?,一看她眼眶红了,声音赶忙软下来。他低下头,一面手忙脚乱地为少女擦拭着眼泪,一面温声轻哄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弄成?这般,吓到你了。阿嫱,你打我吧,你打我。” 正说着,少年忽然举起她的手,便要往自己的心口处捶去。 阿嫱赶忙收回?手。 同?样?微燥的夜风,空气间混杂着清甜的梨花香气。卫嫱微低着头,听?见耳畔落下少年清朗的笑。 而今夜风飘扬,她微微掀起眼皮,抬眼看他。 ——身前,男人面容较记忆中成?熟了不少,可那一双眼凝望向她时,眼神里的深情之?色,竟让卫嫱有着一瞬间的错愕。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讨好她,或是在打什么感情牌么? 卫嫱回?过神,伸手冷冷推开李彻。 许是她太过于用力,收手的一瞬间,她听?见对方皱眉哼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 紧接着,有鲜血自他胸前渗出,染红了布料。 他歪了歪头,扶着胸口苦笑:“阿嫱,你当真想要弑杀亲夫。” “莫这般说,你我二人并未成?婚。” “我这般做,只是弑君。” “最多?” 李彻唇角笑意?愈发浓烈。 “那可不得了,弑君这般天大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严重些还要诛一诛九族,你那几个哥哥怕是连哭都没处哭。” 无聊至极。 李彻也不怕热脸贴冷屁股,他愈发贴近了些,低头在她耳边轻笑。 “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不然你多唤我几声阿彻哥哥,我便不让他们来捉你了,好不好?” 他吹出一口热气,落在卫嫱耳边。 她耳垂一阵酥麻。 卫嫱垂下眼睫:“李彻,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聊。” “我便知晓你会说这句话。” 李彻并不恼,反倒轻轻勾了勾她的头发丝儿。 她的衣服上总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气,发间也是如此。男人手指动了动,温和道:“那你可知晓,那日校场之?上,我与?你长兄打了个平手。” “那又不能代表什么。” 李彻认真看着她:“不。这代表,从此以后,你的长兄便不能将我自南郡驱逐出去,代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可以一点一点地补偿你。” “我可以用接下来的余生,忏悔我曾经所犯下的过错。” “即便是长兄不再赶你,我也不止是有这么一个哥哥。” 闻言,李彻定定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他竟点头:“好。” 卫嫱不明所以:“好什么?” “明日,我会亲自登门。你有多少个哥哥,我便去求多少次。我去征求他们的同?意?,让他们同?意?,放心将自己的妹妹交给我。” 哪怕如前日一般,再上一次刀山。 男人痴痴看着她:“待我做完这一切,是不是就代表着——”代表着他们再有机会,重归于好。 “李彻,你无需再说了。” 她截断对方的话。 “从前所有事皆已是过眼云烟,我只想现下能过得好。” “那我便让你过得好。” 李彻向她保证。 “我不信了。” “李彻,我不想再相信了。” 卫嫱只是摇头。 “无论你再怎么说,再怎么做,哪怕以自残的方式想要博得我的同?情……但是,李彻,你可知一朝被蛇咬的滋味吗?你可曾于大雪天被人抛弃,可曾被人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你可曾被人紧紧掌控,被人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禁锢与?掠夺?那感觉便是我的脖颈一直置于你的虎口之?中,我命悬一线,生死全?部掌控在你那阴晴不定的喜怒哀乐中。” “李彻,你可曾体会过这样?的感受?” 大冷天挨罚,大雪天小产。 甚至明明患有哑疾,却生生将嗓子痛破音。 那太痛苦,太绝望了。 甚至还在前些年,只要她一回?想起身处皇宫之?中的点点滴滴,情绪便濒临崩溃。 她好不容易走出去,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 许是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又许是她的话语着实牵扯着人心。她话音尚未落,眼眶竟先红了一圈。 是了,她难受,她委屈。即便卫嫱知晓,她与?李彻的恩怨早已自那杯毒酒起便纠缠不清,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二人早已算不清楚。 既算不清,那便算了罢。 那个高高在上、冷情冷性?的上位者,此刻一双眼紧盯着她。夜潮呼啸,他幽深的眸底也汹涌起卫嫱看不大懂的情绪。 ——怜惜,悔恨,愧疚? 她没有去探究,只见男人忽尔又将眸色微掩起,他垂下眼帘,如实道: “不曾。” 卫嫱笑了。 是啊。 不曾。 李彻不曾体会过她的痛苦。 便如同?他的断指、他的断后、他于长兄剑下所受的伤、他所做的一切补偿,她都不曾、也不能感同?身受。 胸前衣襟渗出殷红的血,染湿那一片暗紫色的布料。她将军帐阖上,隔绝了对方所有的目光。 事后,据周遭的下人所述。李彻一个人坐在她军帐外的石碓上,兀自出神了许久。 伤好未有多久,他便前去找了她的二哥滕慕。 消息传入卫嫱耳中时,她正斜倚于软榻上,捧着一卷古书。女子的视线未自那古书上移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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