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帮他抬了点身子,却发现他一点都坐不住,腰根本直不起来,全靠手臂硬撑着。
真不知道这人刚才怎么坐的轮椅。
“别,别抱我,伤口用力会崩开。”
谢景珩推了一下他,又碍于他身上有伤没敢用力。
“放心,你这点重量根本不至于。”江浔把他抱起来,没放在轮椅上。
谢景珩突然发现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他又挣扎几下,让江浔放手。
“我胳膊也没那么大劲儿,再动咱俩一块儿摔。”江浔威胁地说。
谢景珩看了眼脚下的楼梯,短暂休战。
谢景珩卧室台灯开着,他突然想起药还没收,抽屉半开着。
空了大半板的止痛药板看得江浔眉心直跳。
“怎么疼成这样?吃了止痛不管用?”
“总是……这么疼吗?”
谢景珩摇摇头,拍拍他胳膊让他把自己放下,“不是真的痛,神经痛,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你等我一会儿。”
江浔动作极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像对待什么名贵易碎的瓷器。
过了几分钟,拿了一杯水和一个热水袋进来。
热水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玩意儿。
“先喝口水,”江浔撩起他前额的头发,“都是汗,会脱水的。”
谢景珩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两口,就把脑袋埋回去了,“我没事,待会儿药就起效,快三点了你回去睡吧。”
江浔没说话,撩起他衣服下摆把热水袋捂在他腰际。
“好点吗?”
有知觉的地方感觉到温暖,但是没有知觉的地方疼痛根本就抓不住摸不着,可能,好点吧,江浔的担忧写在眉宇间不作假,他不好意思看江浔的眼睛。
他自己摁上热水袋,不小心碰到江浔捂着热水袋的手。
江浔不躲开,甚至把手往他手心处挪了几分,不安分地动动。
“?你干什么”
“你先摸我的?”
谢景珩一下把手松开,谁摸他?
“我帮你捂一会儿再走。”
“用不着,你还睡不睡了。”
“那一起睡?”
?他是这个意思吗
趁谢景珩还在发怔,江浔得寸进尺地爬上他床。
“江浔!下去!你耍流氓啊!”
谢景珩瞬间炸了,真想把他一脚踹下去,奈何腿不管用,想阻止都得先给自己翻个身。
江浔不由分说把他扭着的上身转回去,一只手摁住他两只手腕,从背后抱住他把他整个圈在两臂之间。
谢景珩挣动上身。
“嘶——疼……”
江浔的唇擦过他耳廓,温热的气息直灌进他耳朵里。
谢景珩一下子低头躲开。
“你逗鬼呢,就我动这点儿劲儿还能弄疼你!”
“嗯,没劲儿就别动了。”
江浔把他两只胳膊摁回被子,胸膛贴紧他后背。
独属于江浔的冷冽气息彻底笼罩他。
他脊背的肌肉莫名放松下来。
“我什么都不做,就待一会儿。”江浔轻轻说。
“医生说暖了可能会少疼一点……”江浔的话低到变成呢喃,怀里的人闭了眼不理他。
江浔关上灯,卧室里变得安静而昏暗。
江浔身上像有天然安眠药一样,谢景珩睡着的很快,不过睡得极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偶尔发出无意识的闷哼。
江浔一度分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疼晕了。
这人说止痛药一会儿起效,根本就是骗人的,纯粹是靠的自己硬熬,连江浔都怀疑这止痛药是不是假的。
谢景珩睡不实,也醒不过来,他能感觉到江浔一直在身边,会帮他翻身,他忍不住往江浔怀里钻的时候,江浔会伸手把他揽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彻底被神经痛折腾得睡过去了。
江浔打开手机,五点十五分。
怀里的人终于平稳了呼吸。
江浔却彻底睡不着了,他早就了解过很多关于谢景珩的身体情况了,也自己找医生学了护理知识,但是事到临头看谢景珩疼成这样,他还是束手无策,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几乎把他淹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