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隐约有种预感有种预感。但他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努力正常地呼吸着,尽量平静地继续转动着手柄,故作平静地道:“你怎么不动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再拉开一点距离,试图让利尔多斯的呼吸声离自己远一点。
利尔多斯没有回答他的话,垂眼看了一眼简容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原因而泛红的脸颊和耳朵,下意识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继续转动手柄让屏幕里的小人继续拾取着木材和石块。
俩人很快凑齐了修建小木屋所需的材料,把材料从背包里拿出来,当当当几下,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就建好了。
接下来就是建造家具以及扩建农场了。
简容玩着玩着,又开始泛起困来。本来生病就会虚弱一点,又吃了药,本就应该好好休息的,跟利尔玩游戏已经是额外的消耗了。
简容操作的小人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呆呆地抱着个斧子站在一颗大树边不动弹了。
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利尔多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柄从他手里拿了出来放到一边。
他拿起简容的手,本想放到被子里,但是这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温度让他停下了动作。
简容的手心好烫。
利尔多斯有点担心地摸向简容的脸颊和额头,也好烫。
利尔多斯知道他这是发烧了,发烧应该吃药,但是简容说他已经吃过了。
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利尔多斯去拿了个毛巾用凉水打湿轻轻给简容擦了擦手和脸。
睡梦中简容好像也隐约觉得舒服,轻轻哼唧了一声。
利尔多斯:!
他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呆呆地愣在原地几秒。
好可爱……
抿了抿唇,利尔多斯把毛巾叠成小块放在简容的额头。利尔多斯无事可做,便做起了他在简容身边时经常做的事情:静静地看着他。
他已经这么看了简容很多年,对这张脸的熟悉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说不定简容本人都没他了解,毕竟简容不会每天对着自己的脸好几个小时。
其实简容和小时候长得很像,只是等比例放大了一点,这也是利尔多斯为什么能在失散这么多年后,依然能在十几亿人中精确地找到他的原因之一。
太阳真的很好。
阳光照在简容的脸上,绒毛泛着好看的淡淡的金光,利尔多斯下意识伸出手碰了碰,是柔软的、温热的。
他的手顺着脸颊的轮廓轻轻滑动着,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像触摸一件艺术品一样爱不释手。
好奇怪……利尔多斯想,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熟悉得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他还会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摸一把,甚至舔一下咬一口呢?
并非是对于食物的那种食欲促使他想“舔舔咬咬”,而是另外一种他全然陌生的情愫。他难以言表,有时觉得心中激荡,恨不得原地磨爪子来发泄,有时又觉得心痒难耐,想忽然变成鸟身展翅舞蹈。
真的很想……咬一口……就现在……
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利尔多斯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下来,正倾身上前的时候,就看到简容睫毛一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利尔多斯:……
简容茫然地眨了眨眼,“你在……”
他意识到了两人之间近得不正常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声音,只抬眼愣愣地和利尔多斯对视着。
利尔多斯沉思了几秒,遗憾地退开一点距离。“你很烫。”
简容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伸手摸了一下,是块湿毛巾。
利尔多斯的手还在毛巾上搭着。手指相触瞬间,简容感觉手上触电般微微发麻。
他是靠坐在沙发上睡着的,毛巾没办法独自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头上,所以,这块毛巾只能被利尔一直按着,不知道按了多久。
简容垂下眼,取下了毛巾。
毛巾与额头相接触的那一面还残留着温度。简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温度下去不少了。
他把毛巾放在手里摊开又叠好,叠好又摊开,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倒是利尔多斯主动问他:“你要量下体温吗?”
简容点点头,接过了体温计,又安静地沉默了五分钟。
取出体温计看了一眼,温度确实下降不少,现在已经下降到37.8摄氏度了,估计再吃几次药就能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