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日里不管安素雪做什么,安杏花不让她做她就肯定不做了,而且会好声好气的回答她,但今日她没有,难得的忤逆安杏花。
“娘,你稍等,等我忙完好吗?很快,用不了多久的。”
安杏花才从兴奋里抽出神来,想起来自己这个女儿于行医问诊一事上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自己恐怕打乱了她的节奏。她觑着安素雪的脸色,发现她并无不快,才放下心来。
“那娘去看看小竹子睡醒没。”
等安杏花走了,安素雪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也不是恼,就是有点无力感。
她知道娘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也知道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安素雪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可她确实做不来娘要求的那些。
要不然,和娘摊牌说明?
安素雪思忱片刻,觉得这是个解决她目前困境的法子,或许她该委婉的说明,于是做完膏药后,安素雪去往主屋,还不等进屋,便听见安杏花边拍着小竹子睡觉,边小声絮叨着。
“你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好姐姐,小竹子啊,娘若是不在了,你可要照顾好她啊。”
为人爹娘的哪能不希望孩子好,安杏花觉得女儿性子软弱,怕是以后成亲了也容易被夫家欺负,就盼着小竹子长大,到时候就算她百年不在,安素雪身后也有娘家人撑腰。
“天底下,你们是最亲的人,一定要对姐姐好。”
她小声的絮絮叨叨,丝毫不知道站在门口的安素雪听红了眼睛。
“娘就希望你姐姐能找个好人家,是贵人最好,如果不是的话,最好能保你姐衣食无忧,一辈子幸福快乐,那娘就满足了。”
安杏花后来还说了什么,但安素雪红着眼眶走了并未听见。
院子里熬好的膏药晾晒了一个时辰,安素雪整理进药箱,提着它就往外去。
娘担心的对,安素雪不由得想,现在娘日子过的好,唯一的心病就是她的婚事了,若是婚事定下,兴许她乐得自在,日子也越过越顺。
这般想着,安素雪深深呼了口气,认为自己更该上心于身边的四位。
“贵人。”
她边走边咀嚼着这两个字,盘算着罗文罗武不用说定然算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但季飞白和谢骧不算吧。
算命先生说贵人是青梅竹马。
诚然如娘说,竹马是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男子,不一定非要从小一起生活,像是季飞白这种也算的。
算吗?
也是巧了,她刚出去就迎面碰上了季飞白,安素雪下意识的问他;“你是我竹马吗?”
季飞白先是一怔,随后挑眉抱胸,俯过来微微一笑。
“你做梦。”
她似乎还处于恍惚之中,漂亮的眉眼里充满了迷蒙,季飞白笑的更肆意,抬手按压在她发鬓上,微微用力,然后松开手进院去了。
“哎,你……”缓过神来的安素雪恼红了脸,看见季飞白长
腿一迈已经回房了。
“他怎么回事,莫不是嫌我矮?”
他比她还小上一岁,却身量奇高,早就褪去少年的稚嫩,瞧着相貌堂堂,长身玉立,不怪周围邻居见季飞白便夸他长的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不过,他嫌弃她矮?
安素雪摸着自己的头顶,恼的脸色涨红。
她哪里算矮了?
明明走在路上也算是身材高挑的姑娘。
直到进了谢府,安素雪才淡忘方才的事情,不过谢骧此人观察入微,从她进门开始一双狭长桃花眼便落在她身上,轻而易举的发现她情绪不对。
“安安,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
眼看着热气渐盛,晌午时分的日头毒辣的让人脸都晒掉一层皮,可谢骧依旧穿着一身玄色锦衣,上好的材质让衣服在阳光下呈现光晕流转,他就坐在窗口的位置,如果安素雪从这个角度往外看,便能发现只要来人进主院,坐在这里可看清楚来人的一举一动。
安素雪正在从药箱里往外拿东西,听见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叫她安安,她愣了愣。
“谢公子,我没事的。”其实她还是不大适应被谢公子叫的如此亲昵。
就连季飞白都唤她全名或者唤一声安姑娘。
安素雪有心叫谢骧换个称呼,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吞吞吐吐之时,谢骧眼眸闪过看破一切的光亮,主动说起他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