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原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安素雪了解罗文,他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稳重,所以她实话实说。
“定然是罗武惹恼了你,不过你们出手也太重了,怎么像是对敌似的下这么重的手,瞧瞧,你外眼眶还肿着,若是朝里一寸,非打到眼睛上不可。”
罗文攥着安素雪的手腕,她挣脱不得,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不过给他上药要紧,于是她用另外一只手去剜药膏,猪油似的药膏抹在脸上,她指腹轻柔拂过,化作丝丝凉意缓解痛楚。
罗文闭上眼睛,珍惜得来不易被她照顾的机会,甚至想若是伤恢复的再慢一些就好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安素雪出声提醒。“罗文哥,你松手,攥疼我了。”
罗文如梦初醒,烫着了似的立刻松开,就见细嫩的手腕上落了一圈红痕,像是手镯似的紧紧套着她。
“安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罗文难得慌了神,立刻起身,拿起桌面上的膏药便想给她涂抹。
“不用的,一会就好了。”安素雪将袖子放下来盖住。
“对不起。”
他再次道歉,嗓子干涩。“安安,抱歉。”
“小问题,不必一直道歉,你先坐下,还没涂抹完呢。肯定很疼,放心,膏药里放了不少好药材,涂上就不会疼了,保管明日就消肿。”
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乖顺的坐下,不过这次他的眼神没有闪躲,一直看着安素雪。
小时候她很瘦,那时候第一次见她,只觉得这孩子巴掌脸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后来胖了一些,粉雕玉琢可爱娇憨。长大了褪去稚气,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
自豪和欣慰油然而生,罗文自己都不知道,他脸上带着笑意,俊俏的郎君笑起来时如沐春风,安素雪被他的笑容感染,也眉眼弯弯。
“罗文哥,你笑起来好看。”
“是么?”
安素雪重重点头,罗文笑容加深,“好。”
上好了药,安素雪说要回去,今日家里在晾菜干,她要去帮忙。罗文有心留她,却无法将情愫宣之于口,只将满腔欢喜压制住,克制又隐忍的化为三个字。
“我送你。”
……
夏日时节蔬菜种类多,安杏花喜欢趁着菜便宜时候晒菜干囤好,等到冬日没蔬菜时候拿出来吃。
果然,前面医馆陈山在坐诊,后院安杏花、陈香玉在制作菜干,小竹子蹲在水盆旁玩水,还有一个早有预料之人正忙的热火朝天。
“安安,你回来了!”罗武中气十足打招呼。
他脸上的伤势不重,隔三差五的过来,陈山会拿药给他涂,因此他比罗文恢复的更快,日光下已经基本看不出什么了。
“安安啊,罗武一直帮着忙活了,娘手上沾东西不方便,你快去厨房把娘早上熬好的酸梅饮子拿出来,解解渴。”
安素雪应了一声,先去净了手,随后去厨房盛了几碗酸梅饮子。
家里就守着药铺,安杏花做的饮子材料充足酸甜可口,又从外面买了一碗冰放里面,清爽祛除燥热。
小竹子也分了一碗,比其他人的碗小两圈,小孩双手捧着慢悠悠的喝,那边罗武牛饮似的,仰头喝完,安素雪温声道:“我再给你倒,天气热,喝了解暑。”
其实罗武不大喜欢喝酸溜溜的玩意儿,总觉得会酸倒牙。不过他端着碗喝了两碗,心道这哪里是酸梅饮子,分明是甜梅饮子!
甜的他心里发软,干活越发有力气。
安杏花过意不去,留罗武吃晚饭,还打发安素雪出去买烧鸡回来吃。
“安安,我陪你去。”罗武擦了把汗,“外面不如以前太平,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俩人卖完了烧鸡,安素雪还给小竹子买了点果脯当零嘴,回来路上意外碰见了季飞白。
“正好回去一起吃饭。”安素雪笑盈盈的道。
季飞白扫了罗武一眼,不置可否。
饭桌上,安杏花给罗武夹菜,也没忘了季飞白,一碗水端平。
吃完饭,陈香玉在院子里看孩子,陈山去前面医馆盘货,安杏花和安素雪在厨房收拾,正好说点体己话。
安杏花是过来人,那傻小子罗武就差在脸上写喜欢安安了,也就自家闺女看不出他的心思。为了讨好,罗武今日没少出力,比牛马能都干。
“安安,进展如何了?”
安素雪在刷碗,闻言接话:“娘,你问的是什么事?”
“你这孩子,娘还能问什么啊,快点说说,怎么样了?”
和安杏花的急不可耐相比,安素雪镇定不少,她把洗过的碗放在清水里,边涮边回答道:“就那样。”
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安杏花急了,放下擦灶台的抹布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看罗武对你挺有好感的,今个一早就来帮忙了,还说你不在家,他把你那份也干了。”
说完这句话就被陈香玉嘲讽了,罗武也没往心里去,任劳任怨。
罗家兄弟是安杏花看着长大的,为人踏实稳重,人品性情好,罗家兄弟吃苦耐劳身强力壮,简直就是附近邻里心中完美的女婿人选。
安杏花觉得双生子哪个都不错,她喜滋滋的挑花了眼,最后想,还是女儿喜欢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