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别往心里去,没什么事,找婆家哪有那么容易,总得擦亮眼睛好好看,多看几个也有个对比。”
安素雪真以为没什么,但等到了吃饭时候陈香玉没来,她去房间叫人,躺在床上的陈香玉回过头,眼睛红彤彤显然是哭过。
“香玉姐,吃饭了。”
“你还好意思来我面前!”陈香玉语气不好。
安素雪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香玉见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
三个字,顿时让安素雪明白了,恐怕陈香玉是遭受自己八字不好的无妄之灾。
“你就是扫把星,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怎么能嫁出去啊!”说完,她就趴在枕头上呜呜的哭,安素雪上前柔声哄几句,陈香玉哭的更厉害了。
哭声引来陈山和安杏花,陈山叹气,让安素雪先去吃饭。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快吃完的时候陈山安抚道:“安安,你别往心里去,此事与你无关。而且那户人家不成,品行低劣家风不正,也不是良配。”
意思是因为那户人家不行,所以这次相看才失败,不是安素雪的原因。话是这么说,安素雪怎么可能不忘心里去。
陈香玉在房间里不出来,安素雪端来饭菜放在桌子上,出来后安杏花守在门口,说要和她聊聊。
小竹子在房间里睡午觉,陈山在前面守着医馆,只剩下母女俩坐在院子树下阴凉处,听着阵阵蝉鸣。
安杏花自然是开解安素雪,生怕她将一切责任往身上揽,安素雪连连点头,说不会的。
安杏花叉着腰,对那些媒婆不满。“真是没眼光,我们家安安要貌有貌,要才华有有才华,瞎了眼了才不满意。”
面对家人时她是温柔絮叨的慈母,在外人面前便是独当一面市侩精明的小百姓,如果有需要,她也可以变得泼辣蛮横。
大抵是存心逗女儿开心,说了不少坊间邻居的趣闻,见女儿展露笑颜,安杏花心里叹气,面上不显。
她一个小姑娘做错了什么呢?
如果老天爷非要降责,那就降给她这个当娘的好了,怪她将孩子生错了时辰,不要怪罪无辜女儿。
当母亲的爱护孩子,子女自然也尽孝道想让母亲高兴。只要她顺利成婚,那么“克”字便与她无关,家人都不会受到她的牵连了,母亲也会放心,全家团员和睦。
想要达成这件事,唯有一个办法,尽快成婚。
城里的大户人家不用想了,那些媒婆知道自己的八字,不会上门提亲,还有谁可以考虑呢?
思绪倏地跳跃,突然想到了一段话。
“你命中带贵人,那贵人往后会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从最早觉得荒唐,到现在觉得可以一试,安素雪坐在药柜前思索身边四个适龄的男子。
首先是隔壁的双生子,他们一动一静,时常是这个惹哭了她,那个温柔哄人。笨拙的罗武不知所措,温柔的罗文轻声安慰。
然后是住在对门的轮椅青年,他容貌生的好,可性格略有古怪,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坐在窗户旁,紧闭的门窗导致屋内阴暗,昏暗里的青年伸出手:“安安,过来。”
还有一个,是寄居在她家的异域少年季飞白。算命先生说,贵人是与她一起长大的男子,所以她问过他:“你是我竹马吗?”
他嗤笑:“做梦。”
四个人乍一看都不错,细看之下就总觉得他们怪怪的。
如果非要从他们四个里选一个,她该选谁?哪个才是她命中注定?
安素雪想破了脑袋也拿不定主意,而且一直寻思这件事,导致心情低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
下午时候,柳家来人了。
不是柳盼兰,是她身边侍候的大丫鬟,提了不少东西,放下后指着两个盒子道:“是我家小姐送给姑娘的,一套茶器。”
安素雪有点不知所措,那丫鬟不等她说话,立刻指着另外两个盒子道:“这两个,一个是茉莉花,一个是珍珠粉,我家小姐说,香膏城里断货了,想再劳烦姑娘做几盒,珍珠粉可美容养颜,还请姑娘加到里面,对了,到时候姑娘可留下一盒。”
丫鬟笑容满面,说话也客客气气,还送了东西。不管怎么样,安素雪都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点头应下。
正好没心思做自己的事,等丫鬟走后她就开始着手制作,估摸着后天就能做出来。
大抵是给别人做事无法分心,安素雪情绪稳定下来,专心致志,没留意天色晚了。
陈香玉还不从房间里出来,晌午送的饭也没动,她就面朝里侧躺着,安素雪同她说话也不应声,不知是不想说,还是睡着了。
晚饭吃的没滋没味,沉默的陈山有心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孩子,只能给安素雪一两银子,说让她喜欢什么买点什么。
安素雪不要,安杏花朝着她使眼色,意思是收下,等陈山走了后,安杏花道:“你不收他心里难受,就当帮他了。”
每月陈山都会给两个孩子零花钱,有时候小竹子也要,他便笑着给他抓一把铜板,小孩子不懂,觉得比两个姐姐银锭子数量多,高兴的咯咯笑。
父爱无声,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安素雪早就将他当作亲生父亲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