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主子特意吩咐换了宽敞舒适的马车,就连垫子都是挑选最好的料子,一层又一层铺的比床还软,恐怕啊,就是给安大夫准备的。”
红袖不说话了。
添香知道她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言,俩人将东西放进库房后就返回主院,谢骧正若有所思的模样。
换了茶水,又端了点心,谢骧捻过一块造型精致的荷花糕,吃完后倏地吩咐:“一会去请安大夫过来。”
给谢骧用的五毒贴到底具有毒性,所以需要间歇一阵才能贴,安素雪上次来就已经说过这些日子不用贴,所以她才多日不曾登门。
添香立刻点头,不过思量片刻道:“主子,奴婢请安大夫过府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边谢骧刚吃完茶点,红袖递来帕子,他慢条斯理的擦手,同时开腔道:“就说我不舒服。”
帕子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立刻有小丫鬟上前来带走清洗。
添香称是立刻去请人,没一会安素雪就来了。这些日子医馆里没人来,也鲜少有人请她上门看诊,安素雪时间充裕不少。
她面带急色,走路的步伐比往日急切,瞧见窗户边的谢骧后,立刻双手拽着药箱带子,小碎布跑了过去,几步跨到台阶上,隔着窗户和谢骧说话。
“添香姑娘说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伸手,对,左手。”
望闻问切,一个都不能少。
安素雪边诊脉边询问,过了片刻松手道:“脉象平和,并未有生病征兆。”
谢骧手指抬起,指着大门道:“进来说。”
方才给他诊脉时,她的药箱随手放在窗台上,她刚要去拎起来,谢骧已经接了过去,放在自己腿上。
“怎么不动?”
午后的日光洒在俊美青年的脸上,如同碎金,照亮黝黑的眸子,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整个人清冷矜贵,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下凡,勾勒出一幅美妙画卷。
可惜,他腿上那个陈旧药箱破坏美感,瞧着碍眼。
安素雪提着裙摆跨越门槛时在想,这个用了五年,她应该换一个药箱了。
进门之后急切的将药箱接了过来,怕自己箱子底下的灰尘脏了谢骧的衣袍,虽然他总是穿玄色衣服,但想必是贵重布料,她不好弄脏了的。
谢骧已经拿过桌子上的茶壶斟茶,安素雪见他面色还算不错,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是不是停了膏药后有什么反应?”
安素雪斟酌之后说道:“五毒贴是五种毒物制作而成,用的就是毒性来治疗刺激,或许公子出现了什么后遗症?”
谢骧唇角含笑,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有些许不适。”
安素雪紧张起来。
说来是她思虑不周,五毒贴做出来之后她自用了几贴感觉毒性不至于让人不随适合,便拿来给谢骧用了,完全没有料到后遗症这一问
题。
于是她打开药箱,翻找出清毒丸备好,直接蹲在谢骧腿边,在动手之前询问道:“谢公子,现在我要查看你双腿情况,可以么?”
光天化日之下,让一个姑娘家看自己的腿,多少会觉得别扭和不耐。不过谢骧已经习惯了她细心温柔给他看诊,更喜欢她专心致志为自己按摩的触感。
明明屋里闷热的厉害,但谢骧身体总是呈现冰冷的触感,像是冬日里握着一块玉,刚入手时发凉,再过一会便温热。
检查之后并无不妥之处,安素雪松了口气,不过不敢掉以轻心,给他喂了清毒丸。
“不用担心,说是清毒,但药性不强,能起到有毒清毒,无毒去火的功效。”
说起自己药丸,安素雪话密了不少,怕谢骧不敢吃,便说了里面用何种药材云云。
添香走了上来,按照规矩,他们主子入口之前的东西都要验毒。
谢骧直接将药丸含进嘴里,拿起茶盏浅啜,将苦涩的药丸咽了下去。
“主子!”添香惊恐,谢骧抬手示意她莫要大喊大叫,安素雪不明所以。
“怎么了?”
“有点苦而已,”谢骧莞尔一笑,“里面有黄连?”
“正是,苦口良药。”
原来他不喜欢吃苦的,安素雪暗暗记在心里。
临走前谢骧说道:“三日后你可有时间陪我逛逛?”
这些日子都没有人要她看诊,安素雪正好无事,便答应下来。“好哇。”
谢骧颔首:“那便约在戌时见。”
戌时天色将黑未黑,安素雪琢磨他应当是想逛夜市。虽说最近城里乱了,不过摆摊的小贩反而更多,夜里也热闹的紧。
等人走后,谢骧便将人打开他的衣柜,将衣服一件件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