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雪无奈:“香玉姐,他方才还来了,正在前面说话呢。”
陈香玉紧张兮兮,连忙去关门。“你别告诉他我在家,就说我出门去了。”
没一会,陈山就引着朱公子来了后院,见房门关着上前敲门,安素雪推开门走出来。
显然,她的样貌足以让朱公子觉得眼前一亮,不过他客客气气的说了场面话,问陈香玉的去向。
“不巧,香玉姐出门去了。”
陈山皱眉:“是吗?我怎么没瞧见她出去。”
“她……她是从后门走的。”
朱公子真相信陈香玉不在,于是便将给她买的东西交给安素雪,让她代为转交。
懂礼的姑娘笑着送人,等人走后,她拿着盒子进屋。“朱公子给你的。”
“不要,不想看。”
“送都送了,打开看看吧。”
陈香玉不情不愿的接过盒子,打开后惊叹道:“好漂亮的手镯!”
是个银制的镯子,有食指粗细,镯身巧夺天工,做了镂空牡丹花样,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陈香玉迫不及待的套在手上,正正好好,她美滋滋的举起手给安素雪看:“瞧瞧,比你那个镯子好看吧。”
也没有的。
但这话安素雪没说出来,陈香玉显然被镯子打动,竟然又应了一次邀约。
这次朱公子要请她去城里最好的酒楼用饭,陈香玉不让安素雪跟着了,她是这样说的。
“爹,安婶,也别怪我挑理,安安八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城里不少出名的媒婆都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就更别提,肯定早有耳闻。朱公子应当是不知情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就别让安安跟着去了,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陈山皱眉,觉得陈香玉说话不客气,训斥了两句,父女俩闹的僵,安杏花打圆场,笑的勉强。
“是,香玉说的是,而且酒楼里人多,朱公子又细致,想必能保护好香玉。”
眼看着陈香玉的婚事要定下,接下来就得抓紧张罗安素雪的终身大事了。
安杏花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陈山搂着她肩膀,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等及笄礼结束了再商议。”
陈山其实也心情不好,因为医馆的生意每况愈下,甚至有时候一天也没有一个病患来。城里老有谣言说叛军要打过来了,因此米面粮油又涨价,大家都留着钱买续命的东西,小病小症就拖着不治了。
坐在桌子后,陈山擦拭诊台,长长的叹了口气。
下午时候,猎户来了。
意外之喜,他找到了几样药材,陈山感激之余多给他五个铜板,又问猎户还去山上打猎否?若是去的话,继续帮忙摘药材。
“近日不去了,你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城门口全是流民,官府派了一队兵拿着武器驱赶,否则城门都得被堵住进不来!还有啊,有人说天下大乱了,说不少人身披黄袍自封为王,几股势力都在攻城略地,外面危险着呢!”
平头百姓知道的太少了,接连有人说这种话陈山这才对外面乱起来有真情实感。
他去后院给安素雪送药,瞧见她正和朋友聊天,左右他也无事,便先帮忙将药材处理了。
如果是平常,安素雪肯定能发现陈山在干活,然后懂事的过去接过来,可她此刻正震惊余念珠说的话。
“你真的要走?”
“真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府里就留两个仆从照看着,其他人都走。”
举家搬迁离开这里,安素雪问她去哪,余念珠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会去个安全僻静之地,等世道不这么乱了再回来。
此次来就是为了和安素雪道别,余念珠还送了安素雪一根簪子,说道:“你及笄礼我赶不上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祝你往后都平安顺遂。”
热意上涌,安素雪强忍着和她拥抱,最后送好友上了马车。
她情绪低落闷闷不乐,又得知陈香玉不用她跟着后,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安杏花当然不会直接说,尽管她说的委婉,可安素雪还是猜道真正原因。
夜里,她洗过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坐在院子里吹风。
晚归回来的季飞白进来时被吓的脚步顿住。
“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安素雪声音低低的,两侧的头发几乎将巴掌大的脸全部挡住,抬起头来时,只露出一只眼睛。
偏偏她眼睛生的又大又圆,在夜色里怪瘆人的。